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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跟你有什麼過不去?”
“不知道,我……”
“沙伊達,結婚算羅?這麼跟著奧菲魯阿出出進進,風俗不答應你的。”
“魯阿不是的。”她抬起頭來急急的分辯著。
“咦……”我奇怪的反問她。
“是阿吉比他們那夥混蛋老是要整我,我不得已……”
“我的苦,跟誰說……”她突然流下淚來,箭也似的跑掉了。
我慢慢的穿過走廊,穿過嬤嬤們住的院落,一群小孩子正乖乖的在喝牛奶,其
中的一個沙哈拉威小人,上唇都是牛奶泡泡,像長了白鬍子似的有趣,我將他抱起
來往太陽下走,一面逗著他。
“喂,抱到哪裡去?”一個年輕的修女急急的追了出來。
“是我!”我笑著跟她打招呼。
“啊!嚇我一跳。”
“這小人真好看,那麼壯。”我深深的注視著孩子烏黑的大眼睛,用手摸摸他
捲曲的頭髮。
“交給我吧!來!”修女伸手接了去。
“幾歲了?”
“四歲。”修女親親他。
“沙伊達來的時候已經大了吧?”
“她是大了才收來的,十六七歲羅!”
我笑笑跟修女道別,又親了一下小人,他羞澀的盡低著頭,那神情竟然似曾相
識的在我記憶裡一掠而過,像誰呢?這小人?
一路上只見軍隊開到鎮上來,一圈圈的鐵絲網把政府機構繞得密不透風,航空
公司小小的辦事處耐心的站滿了排隊的人潮,突然湧出來的陌生臉孔的記者,像一
群無業遊民似的晃來晃去,熱鬧而緊張的騷亂使一向安寧的小鎮蒙上了風雨欲來的
不祥。
我快步走回家去,姑卡正坐在石階上等著呢。
“三毛,葛柏說,今天給不給哈力法洗澡?”
哈力法是姑卡最小的弟弟,長了面板病,每隔幾天,總是抱過來叫我用藥皂清
洗。
“嗯!洗,抱過來吧!”我心不在焉的開著門鎖,漫應著她。
在澡缸裡,大眼睛的哈力法不聽話的扭來扭去。
“現在站起來,乖,不要再潑水了!”我趴下去替他洗腳,他拿個溼溼的刷子
,拍拍的敲著我低下去的頭。
“先殺荷西,再殺你,先殺荷西,殺荷西……”
一面敲一面像兒歌似的唱著,口齒清楚極了,乍一明白他在唱什麼,耳朵裡轟
的一聲巨響,盡力穩住自己,把哈力法洗完了,用大毛巾包起來抱到臥室床上去。
這短短的幾步路,竟是踩著棉花似的不實在,一腳高一腳低,怎麼進了臥室全然不
知道,輕輕的擦著哈力法,人竟凝了呆了。
“哈力法,你說什麼?乖,再說一遍。”
哈力法伸手去抓我枕邊的書,笑嘻嘻的望著我,說著∶“游擊隊來,嗯,嗯,
殺荷西,殺三毛,嘻嘻!”他又去抓床頭小桌上的鬧鐘,根本不知道在說什麼。
怔怔的替哈力法包了一件荷西的舊襯衫,慢慢的走進罕地開著門的家,將小孩
交給他母親葛柏。
“啊!謝謝!哈力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