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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自殘,何嘗不是一種灑脫的方式。面對平靜自若的生活抑或命運,萬物可以割傷肢體為代價來抗拒體內的燥動與不安。
突入雲端的塔,是為了更好地接受晴天霹靂。兀立崖上的孤松,亦是因了孤寒傲世聊以*。行走在邊緣,總會試圖鋌而走險。高者,慠於眾生之巔;低者,匍于山野之外。不喜歡市井喧囂和人潮熙攘——喜歡文字的女孩,她的生活只在九樓一個不見天日的閣樓裡,陽臺上長滿綠綠的青藤和爬山虎。
書,滿室狼籍,俯拾即是。紙和墨的香味混同植物的清涼氣息在室內飄蕩。窗外,畫框中的景緻時時在遊移,一如遙遠的浪,在孤島之外兀自洶湧。
棲息在孤島上的鳥,時常辨不清海面上船隻的標識。不是舵手,亦不想做舵手。
漁獵海洋,與鳥無關。無求於海的鳥,時常自得其樂,只是在月黑風高之夜,才會清楚地領略海的淒厲與暴虐。
某日,陽光燦爛,碧青如茵的海面上孤帆點點。白色的鷗鳥,在孤島的視野裡翩然。
囚禁了一生的歲月,枯黃萎謝的藤條處處散發著死亡的恐怖。更漏依舊難以捱明。白日,靜寂的島死去了,伊夫獄堡一般永沉海底。歲月無涯,只伸展成無言的別離。
一隻靈巧如猿的手,開啟了那扇永遠關閉的門。紛飛的紙頁簌簌飄落;一如一群翩翩而翔的鷗鳥。白色、潔淨的軀體上,有黑色濃稠的血液流淌。沒有了寫詩的人。
溼溼的海水,浸透木屐。
堅硬的石頭上,忽然落滿殘陽。詩人瘦瘦的目光,躺在海浪上喘息。
——完稿於09年5月27日 。。
殘月墜河,鄉村的疼痛
一,月棲孤崖
寂寞的時候看水,疲倦的時候看水。一泓靜水,暗藏深禪。
安靜的河,卻有不安靜的故事年年流淌,流逝。
模糊的稜角在河底的石頭上分明地記載著某年某月的某個面影,那些崢嶸年代的人事,一如河中間或生長的浪花,終是給歲月馴服,化為細水柔波。
的確,細水方可長流,沉浮繁複終歸流於靜淡。
看河的時候,我想到無常。
白色的水鳥一徑隨風漂流到眼前,銜著偶爾捉捕的白魚。前一刻還在戲水逐波的白魚,怎麼知道自己早已被空中的某雙眼睛覬覦良久呢?溫軟無辜的水草,並不能夠給以它永久的庇護,卻成了羈絆它逃生的水牢。
命運不會原諒任何一類活物,這張疏而不漏的大網,早已為芸芸眾生系下了一個結,悠然自得地欣賞掌心在劫難逃的獵物。
佛曰涅磐。生死輪迴之劫,是生命必須赴的盟約。
最平靜的還是水,智者樂水,以繞指之柔化百鍊之鋼,以世間最溫婉的註腳闡釋千年萬年的滄桑更迭。
淚水流浪,在河上。這不是秋天的河,卻也載著離人的三千離殤。
寂靜的憂傷,最斷人腸。
夕陽西下,河水安靜而憂傷。突兀的碼頭,像一隻黑色的水鳥,在河岸上靜靜守候鄉村的月亮。
月光打在水上,既欣喜又惆悵。鄉村的夜,獨自吞嚥著村人的歡喜和悲涼。我想沒有看過河上的月亮的村人,是不會懂得為這一灣的風光靜好而流淚的。明日,恐不會有這樣的月光照臨河上,因為今天和明天之間還有一個長長的黑夜需要穿越,需要跋涉。
月光打在河上,歡喜復悲涼。沐浴在月色裡的碼頭,像個不諳風霜的孩子,卻有了花白的發,渾濁的眼,失神的眸。
月在水上。風睡,雲疲。
披月回家的村人和瓜菜,把溼溼的月的腳板掛在灶臺上。
殘月墜河。
大地哀傷。
二,船在河上
船在河上,遊移的漣漪輕柔地蹂躪著漁家的炊煙,在漁人的欸乃聲中慢慢盪漾開去。
沒有碼頭的河,就這樣靜靜地流淌在時間的褶皺裡,靜止與運動的界限驀然模糊,迷離。
青山兀自青蔥,細水潺潺而逝。青灰色的磚瓦一塊塊、一片片地剝落,像荒廢的日子,在土路上不時揚起的一陣陣煙塵中漸漸斑駁褪色。
這是一條安靜的河,一條隨遇而安溫馴安恬的河。河水無聲,卻默默地偷走了船上的歲月。
日頭在河上疏懶地放縱,留給河水紅色或黃色的疼痛。或許它也不會疼痛吧?風聲默默流逝的的春夜,它曾睡得多麼沉酣。
入夜了。白白的蓬全都繫了岸,在水上暈出一片枯黃色模糊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