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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高揚:“高揚,你是不是已經會抽菸了?”
高揚顯然被這話弄得有點兒慌張:“怎麼突然說這事兒了?”
“到底是不是?”我說,“高揚,你是不是經常和大龍的那幫哥們兒在一起混?”
“是啊,沒錯。”高揚一臉的無所謂,“你怎麼知道的?”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高揚皺了皺眉頭,然後說:“不能告訴你啊,不然你也該跟著我學壞了。”
“你知道是壞還要學?”
“哼哼,因為我從來就沒好過。我從小就是個壞學生,可你不一樣,蘇麥,從小你就是個好孩子——除了有時候和我在一起幹點兒壞事兒以外,別的時候你都是老師和家長眼裡的好孩子,所以我不能把你給帶壞嘍!”高揚說,“這回切那幫職高生的錢,要不是因為人手兒不夠我真沒想著叫你,你以後得好好學習,將來考北大,考清華呢。”
京城最後一個頑主 第三章(12)
我沒想到高揚竟然想得這麼多。我還是忍不住問他:“那你為什麼不和我一起當好孩子呢?為什麼不和我一起考北大,考清華呢?”
“蘇麥,有些人,生來就註定不是走那條路的,再怎麼努力也不行。”高揚說,“咱們三個裡,我、夏天,可能都走不了那條路,但你和我們倆不一樣,你有很多我們不具有的東西……總之咱們三個裡將來得出個人模人樣兒的啊,不能將來咱仨全成小混混了是不是?”
直到今天我都覺得難以置信,那時候才十三四歲的高揚,居然把以後的路看得那麼清楚——只是高揚低估了自己,後來他成為的,可絕不是簡簡單單的什麼“小混混”。
“高揚,你身上帶著煙呢嗎?”
“幹嗎?”
“教我抽菸吧?”
“不行。”
“我不是想學壞,我只是想學抽菸,這是兩碼子事兒!”
高揚認真地看了看我問:“真的要學?”
“真的。”
我們進了廁所,高揚從兜兒裡摸出包兒“萬寶路”——“白萬”。這煙通體都是白色,我看到它的第一眼就喜歡上了(因為從前我一直以為所有的煙都是一半兒土黃一半兒白,而我實在討厭那種土黃色)。那時候的高揚對煙還沒有癮,剛開始嘛,大家難免都得裝個樣——這就是“越不會抽菸的人越抽好煙”的道理。所以等到後來高揚真的離不開菸草的時候,他就改抽便宜些的“中南海”了——可後來的我,卻一直因為某種原因而沒離開“白萬”——這些就都是後話了。
我要說的是,當我學著高揚的樣子對著過濾嘴兒吸了一口的時候,我覺得自己都快要窒息了,一下子咳了一分多鐘。後來我知道了,“白萬”算是種勁兒挺小的煙,可當時居然也讓我那般難受。
“剛開始都會嗆著,煙勁兒再小也會嗆,以後就好了。”
當時高揚是對我這麼說的,可後來我一直也沒好——我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連高揚都對此深表迷惑。我強忍著抽了好幾個月的煙,可還是一抽就嗆——到最後嗆得都成習慣了,咳嗽兩聲倒也不覺得有什麼難受了。高揚每次看我抽菸嗆的時候都會笑著對我說:“你丫生來就沒當痞子的‘範兒’,抽這麼長時間了還嗆!”
“那怎麼了?那我也要抽!”我總是這麼回答高揚,其實我並不依賴菸草,因為嗆煙,我很少能把煙過肺,所以也就談不上生理上的“上癮”。但我喜歡抽菸的感覺,儘管我抽一口嗆一口實在顯得有點兒“沒範兒”,但我還是很喜歡抽菸的感覺,僅僅是感覺——尤其是當我覺得難過或孤獨的時候。
後來夏天開始抽菸了以後,她也獨獨偏愛白色萬寶路,於是我們倆經常互相借煙。她說“白萬”很香很特別,不像高揚抽的“中南海”那麼衝,可又比那些女煙有勁兒。
我嗆煙的毛病後來一直也沒能改掉,但我還沒愚蠢到去醫院找醫生幫我檢查這是為什麼——事實上我也不是太想知道這是為什麼。
京城最後一個頑主 第四章(1)
7
末末的生日,我們一幫子人在東來順聚齊兒。
一幫半大不大的孩子湧進東來順,難免讓裡面兒不少吃客抬起頭疑惑地瞧著我們幾個——那時候我們的大部分同齡人過生日的地兒還都停留在麥當勞肯德基。去東來順是高揚的主意,高揚一直就迷戀一些老北京的東西,所以選館子也選了個京城老字號。我記得皮叔曾經跟我們說過,那時候在街上混的,最常去的幾家館子就是東來順、烤肉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