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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便借他寤華兩字的字音,叫他錢五花子。當下章木仁一班學生,拿起報紙一瞧,只是北方一帶,土匪蠢動,畿輔情形,很為危險,這幾句說話。柳樹人趁著這句話岔開了,便落得擱起筆來,詩也不做了,聽那錢五花子指天畫地的,談那北方的風土民情,應派如何招撫、如何剿辦、如何的練兵、如何的善後,夾七雜八的,畫了幾十條策。冷鏡微本來年紀小,天良還沒有斷喪的,便發了一個願心,向錢五花子道:“既是寤翁這樣的般般大才,何不約幾位朋友,做一道萬言書,前去伏闕呢?”錢五花子道:“我也這般想,但是不瞞鏡翁說,我一家五六口,單靠兄弟一人過活,倘然伏闕上書,各處的書院,是不能考的了,怎生是好?並且聽說天津一帶,已經有些外國人干預了。這外國專用一種綠氣炮,倘然觸著綠氣死了,一家大小,又靠著何人呢?”章木仁在旁插嘴道:“寤翁不必怕什麼綠氣,兄弟倒有個以毒攻毒之法,遇了綠氣,就用銅綠解他便了。”錢五花子笑他這話太沒來由了,便拍掌笑道:“如此麼,只借貴老師柳老夫子的頂子用一用就是了。”說著大家都笑了起來。冷鏡微沉下臉來道:“現在大事臨頭,列位休得只管取笑。寤翁所少的是銀子,我這裡撥兩千給寤翁安家,其餘的一切用度,不管幾個人同去,那銀子都在我身上。事不宜遲,今晚就打電報到杭州,稟明瞭家父,撥著匯票,後日就好動身了。”
錢五花子聽得眉花眼笑,很恭維冷鏡微幾句,就是章木仁、魏瑚簋等八個人,也願意同行。
到了明晨,冷竹江的回電到了,因為兒子幹這驚天動地的事業,一共匯到了十萬銀子,搭上輪船,到上海招商碼頭歇下,知道天津輪船,須到第三日才開,便到各處閒逛。這日逛到十六浦,錢五花子見那彩票店裡,掛了一張招紙,說是湖北對號單已到,便向章魏兩公道:“我們三個人,合買的一條湖北票,不如就在此對號罷。”原來那票子收在魏瑚簋身上,向前一對,恰好是一個頭彩。三人喜歡極了,同到公司總分局裡,領了五千洋錢,運到棧房,花去三塊洋錢的車費。錢五花子,找著書箱裡一本行素軒的筆算,攤在桌上,算了半天,說是五千塊錢,去掉車費還剩四千九百九十七塊,每人應得一千六百六十五塊。餘下的兩塊,兌成角子,是二十一角零十六個銅錢,每人應得七角零五個銅錢,分成三份,擺做三堆兒,聽各人自齲錢五花子本想多賺一個錢,卻被魏瑚簋使了個小捉狹,把錢五花子那邊的一堆,落去了一個銅錢。錢五花子把洋錢收了,便獨自拿了一角公賬的洋錢,坐了車到公慎銀號裡,存著生息,把整塊的都存了。空下來的便掏出來一數,實指望是個七角零六文,數來數去,只餘得五文。把衣襟上各處的袋子搜過了,又搜到扇袋裡,眼鏡殼子裡,只是不見。銀號裡的夥計,見他張惶失措,問他什麼失了。錢五花子高聲應道:“失去了一個銅錢。”說罷,把滿號的夥計都引笑了。錢五花子覺得不好意思,便悶悶的出來,左思右想,想不出是哪裡掉落的。低著頭只管向前直走,不提防走到茂源酒店門首,一個聚樂園的夥計,頭上頂了幾碗蝦仁面,被錢五花子一碰。錢五花子的力氣本來很大,碰翻了碗,把碗裡的麵條子,直衝到五六尺外面去,掛在一個客人的身上,把渾身的衣裳都糟踏了。那客人卻是個包探,便喊了一紅頭,押到捕房去了。錢五花子的彩錢,已經存著銀號,衣袋裡只有公賬裡的十五塊,盡數的給了包探,才放他出來。垂頭喪氣的到了棧房,已是三更向後,大家訪問情由,他只是低著頭不講。忽見賬房裡領著一人進來,那人一見錢五花子,便上前扭住道:“你倒會躲呢?你押在巡捕房裡,惹得我等了**個鐘頭,拿我的碗還我呢。”虧著旁邊的人扯開了,在公賬裡賠去一塊錢。這裡章魏兩人,嘴是最尖的,一路進京,時常給他開玩笑。到了京城,找了個高升客棧住下。錢五花子早把平日做的課卷,集合了一萬幾千言,請那章木仁謄了一個本章,投進了通政司的衙門。通政司的堂官,開啟一瞧,內中別樣條呈,不過是書呆子的見識,有些酸氣罷了。只有一條,是裁撤宦官以清內政。那堂官才看到這八個字,氣得那手撲籟籟的顫,落在地板的一塊濃痰上面,趕忙揩好,湊巧把章木仁的木字,揩去了一捺。便吩咐差官,把這上本章的九個人,騙到衙門裡,拿著一張名片,連人和本章,送到一個當權的宦官家裡。那宦官正從內務府出來,到上房裡和他的妻妾閒談,一見了這件事情,趕忙走到裡邊,運動了一個假上諭出來,交刑部審訊,臨訊的那天,冷鏡微看那刑部尚書,是他的一位世叔,名叫姬訥庵。這姬訥庵的家世很微,父親是個牛經紀,姬訥庵幼年失父,僱在冷府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