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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水隱逸逸,金作欄杆玉作橋。叵怪朔兒太囉唣,千年一度一偷桃。吾乃西王母是也。”柳樹人剛要下跪,乩上又寫道:“柳老免跪,今日諸位女仙同降,快快設座。”柳樹人屏著鼻息,向上面作了許多揖,只見那乩又動著寫道:“哈哈,柳老是個道學先生,今日諸位女仙,打從瑤池到此,想借這道學先生的香案,做幾首瘋魔詩呢!你看前面一帶的桃花,都撲撲籟籟的鋪在階前,比起俺那瑤池會上的蟠桃花,就傷心了許多。不免就拿這落花,做過題目,我也顧不得老醜,先寫出一首來,給你們道學先生瞧瞧,給你們這些道學先生的門生瞧瞧。”冷鏡微的生平,沒有瞧過仙家的詩,兩眼釘在乩盤上,看那乩寫道:“小印曾經篆玉苕,花前回首黯魂銷。狂催太息風姨妒,偷嫁應遭月姊嘲。金谷春殘餘墜粉,楚宮舞罷憶織腰。
群芳只合瑤臺住,定有仙人降鶴招。”冷鏡微仔細一讀,看來這首詩,不像王母的口脗,不便插嘴。接著便是董雙成的和作道:“殘紅掃盡擲青苕,無奈春光一霎銷。有限繁華同水逝,幾回冷落被風嘲。凝脂洗盡難為淚,金帶圍寬瘦損腰。枝上杜鵑啼最急,不須青鳥把魂招。”冷鏡微看得有些詫異,這個分明像那悼亡的口氣,哪是什麼仙人的吐囑。接著就是許飛瓊、段安香、婉凌華一班仙女的和作,冷鏡微也無心觀看了。站在桃花樹下,拾那地上的花片,一面嗅著,一面看那章木仁扶完了一首詩,便讀一遍給柳樹人聽。柳樹人聽了一遍,便恭恭敬敬作上一個揖。到得眾女仙詩都和完了,乩盤上又寫出請柳老和四個字來。柳樹人卻是個經學先生,那詞章一層,本來不十分在行,並且荒了多年,連試帖詩都沒有動過筆。忽然奉了西王母的命,又不敢不做,便走到旁邊的案上,認真的苦吟去了。
哪知道章木仁為的釣魚巷,有個相知名叫白玉春的,感冒著風寒,請他求個仙方,湊巧已到門首,特地把這位老夫子剔開去的。那白玉春走進堂來,滿堂的學生,十七八雙眼睛都釘在她一人身上。仙方求過了,便低低的向章木仁道:“木少爺,你來呢。”章木仁點頭會意,兜著眼睛,送她出了大門,一溜煙跑到門外,吃了幾筒香菸踅到堂來。不提防走得張惶了,一個詩本子,從袖籠裡拋了出來,被冷鏡微拾起。冷鏡微揭開一看,什麼西王母、董雙成的詩,都在上面。原來還不是悼的夫人,是章木仁在上海結識的倌人,名叫玉苕華的,本想替她贖身,不料一病鳴呼,所以做著幾首歪詩,請幾個花月場中的朋友,和了許多首,後面還有一篇四六的序文。冷鏡微只看了兩行,便被章木仁瞧見,兩頰飛紅的向冷鏡微手上一把奪去。冷鏡微背那兩行四六道:“東風無賴,常飄倩女之魂。明月多情,慣照離人之影。即空即色,萬種悽迷。憐我憐卿,一般淪落。”
冷鏡微讀一句,章木仁就作上一個揖,搖上一次的手,冷鏡微只得住著嘴了。再看那老夫子時,還在案桌上搖著頭,在那裡搜尋枯腸。冷鏡微走到案前,只見一張白紙,寫了兩行,一行是恭和西王母落花詩原韻七律十二個字,另一行只得七個字,確是個經學家的手筆。你道是那七個字呢?這位老夫子,因為頭一個韻是苕字,想來想去,只有詩經上“防有鵲橋,邛有紫苕”,這個苕字的韻腳最妥當,把詩經上的兩句,駢成一句,數起來恰好是個七言,叫做防有鵲橋邛紫苕,非常的得意。看見冷鏡微走來,便把紙頭給冷鏡微一看,說道:“這個韻腳像鐵板不像鐵板?”冷鏡微含含胡胡的,答了一聲像。老夫子自然是老興勃發了,說道;“我底下還有一句沒寫呢,你看好不好?”便道:“誰倜予美恨難銷,上四字,還是用的詩經。”冷鏡微欲笑不得,連聲道好。章木仁和魏瑚簋還在那乩壇上,嘶喇嘶喇的拿著一塊乩板,不住的拖來拖去。不料外面來了一個人,身體很肥大的,喘氣吁吁,大踏步走到乩壇旁邊,拿一張新聞報紙,使著勁向案上一摔,摔得乩盤裡的沙灰,撲撲的飛動,迷得章木仁一眼。只聽那人的聲如雷動,罵著講道:“這是什麼世界,什麼日月了?你們這一干的胡塗蟲,還在這裡幹這些把戲。”要知來者何人,且待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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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激義憤痛上萬言書 數恩仇冤沉一字獄
卻說章木仁揉開了眼睛,見那鬧乩壇的不是別人,卻是錢五花子。這錢五花子,本來排行是五,名叫寤華,是南京城裡極講求時務的,寤華兩字,便是要喊醒中華的意思。不過他講求的時務,並不是當真的為國家起見,專門的想弄幾個銅錢,考那本城的書院和那格致書院、求志書院,騙幾文膏火用的,所以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