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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妓“哇”的一聲吐了一口血出來,“我說……真的……宴,我不敢……不敢騙你……”
“是嗎?”李陵宴說話的語調有點天真,“我知道了。蘇老,給她換身衣服,我們半夜上路。”
劉妓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在她眼裡此時李陵宴無異於一頭怪物,“你怎麼能……這樣說話?”她十指在地上摳出了十道血痕,往李陵宴那邊爬,“你怎麼能這樣說話?他——他真的是你的孩子——”
“公主。”杏杏用腳把她的手撥開,繡花鞋在劉妓的手背上踩出一個鞋印,“賴在地上像一條狗,快去換身衣服,會主喜歡乾淨。”
此後幾日,即使聖香緊緊跟隨李陵宴一行,他也無法下手生擒劉妓。李陵宴明知道聖香追蹤,卻是快馬加鞭,十日左右,已到河南。
此時距離聖香承諾那一月之期,只剩十五日。
玉崔嵬的肩傷在路途上已經好轉,內傷雖然沒有痊癒,卻也沒有惡化。容隱、姑射一去,聖香和玉崔嵬兩人追蹤李陵宴更顯得勢單力薄,一路上顛沛流離餐風宿露,這位錦衣玉食懶惰愛玩的大少爺沒有叫一聲苦,也沒有找任何一個人幫忙。
他當然不是沒有朋友,玉崔嵬知道此時四處尋找這位少爺公子的人多不勝數,似乎連把他趕出門去的趙普,現在是趙節度使的他爹也在暗中尋訪。聖香不是不知,他就是要一個人。
那幾乎是一種執念,他不想連累別人,他也不開口向其他任何人求助。
入河南,渡淮河,很快李陵宴已到汴水,上至板渚。
而被他下令“化整為零”的北漢殘軍也漸漸開始在華山南麓洛水源頭集結,但快馬先到的人訊息傳到李陵宴手上:碧落宮人去樓空,只餘下十二空村,不見半個人影。
李陵宴得到訊息的時候正在喝酒,他很愜意地喝著京西地特有的“滑州冰堂酒”,陸游在《老學庵筆記》中曾認為此酒為天下第一,而在李陵宴品來,天下第一的酒遠遠不如碧落宮人去樓空來得讓他興奮——那說明宛鬱月旦絕非泛泛之輩。
這時候下起了一場大雪。
李陵宴看著窗外紛紛揚揚的大雪在笑。
而宛鬱月旦看著那大雪卻是微微變了臉色。
他在板渚已有十來天了,在板渚的各處渡口水道都設了伏,此外能到華山南麓洛水之源的重要通道他都做了準備。但是除卻去年除夕的那一場雪,氣候並不十分寒冷,河水奔湧通暢,此時臨近生死一戰,氣候卻驟然嚴寒,下起了大雪。
這讓宛鬱月旦考慮:河水一旦結冰,李陵宴就不會走水道,在板渚水道就設不了他的伏,碧落宮就失去優勢。要是酷寒封河封山,山路比水路更加難走,無論如何,板渚是必經之路,如果山路水路都不能走,那麼李陵宴必然留在板渚。
找到他,便能一決勝負。
但等在板渚的李陵宴——又有誰知道他在等什麼呢?
宛鬱月旦沉吟了半天,終於還是作了一個決定。
李陵宴的確沒有走水道,也沒有走山路,他的確就登岸住在板渚一家新釀酒的鎮郊客棧裡,喝著“滑州冰堂酒”。碧落宮舉宮遷徙,會遷到哪裡他心裡有數——他在等。
等集結碧落宮十二村故地的萬人軍回頭反抄,等宛鬱月旦自己暴露行蹤,等雪化。
等到雪化河開的時候,他一定能乘船北上,在十二村故地上,為板渚一戰之死者獻上一些野菊花。
當然,他也在等聖香。
這時候,宛鬱月旦作了一個決定。
他決定先下手為強。
無論能不能在水道上截殺李陵宴,李陵宴既然肯無聲無息地等下去,等下去必然對他是有利的。於是宛鬱月旦下令碧落宮三十六死士搜查板渚所有客棧酒館,反覆三次。
這是野蠻的法子,卻很有效。
第二次搜尋的時候三十六死士已經查到新釀酒,然後發生了一場混戰,三十六死士死了十個——死在唐天書“化骨神功”下。唐天書快馬加鞭趕上了李陵宴,玉崔嵬那四掌的確沒能將他擊斃,而只是將他打成了一個骨骼扭曲駝背凹胸的怪物——胸骨粉碎甚至內臟移位唐天書都死不了,他活著,甚至傷痊癒得極快,但就此成了一個面貌醜陋的怪物。他把對聖香一行的怨毒之情全部發洩在碧落宮三十六死士身上,一照面連殺十人。
這是宛鬱月旦與李陵宴第一次正面交鋒,李陵宴勝。
明確李陵宴所在,死士撤退之後,宛鬱月旦定下第一件事:要殺李陵宴,先殺唐天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