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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掛的花燈也都見了殘色。此時正值正午,秋老虎尚在,天氣灼熱,下人們都遠遠在葡萄藤下避暑。試燈居到掃月樓的一段花廊悄無聲息,或有串串的紫藤花於微風裡動動,絲毫激不起人活動的興致。
但若凝神靜聽,便隱隱有陣細細的樂聲從花木掩映的御廊裡傳來,那聲音非簫非笛,非琴非鼓,音色纖細,弱而不絕。
紫藤花下,綠蘿葛旁,有一人屈膝倚靠著硃紅柱子,手執一片葉子正吹著調。繁花如錦,藤葛成蔭,御廊之中一團錦繡,令人目眩。但遙遙望來,第一眼便望見此人持葉而吹的手。
手白如玉,覆著雜繡金線的衣袖和碧綠的葉子,猶顯得手背的白。
他舉著葉子放在臉前,望出來的只有一雙眼睛。
那眼神……眼色如琉璃。
畢秋寒微微一震,這樣的眼神記憶之中似乎見過,“聖香?”
泰伯已大聲嚷嚷起來:“聖香少爺,畢少爺回來了。”
吹葉的錦衣人抬起眼睛,眨了眨,“畢少爺?”
泰伯拉著畢秋寒走到聖香面前,“少爺忘了?這是畢總管的侄兒,小時候你們一起玩的。”
聖香想了想,又想了想,“忘記了。”
“反正畢少爺回來了,少爺喜歡年輕人,這些日子什麼容少爺、聿少爺、歧陽少爺都不在,多個伴也是好的。”泰伯拍拍畢秋寒的肩,“聽總管說秋寒武功高強,和少爺在一起也安全。”他忙著要回大門去看著,就拍拍畢秋寒,他先走了。
“原來老畢給我弄了個保鏢?”聖香自言自語。
畢秋寒眉峰一蹙,隨即展開,一言不發。
“喂,你叫畢秋寒?”聖香懶懶地問,看來他對所謂的保鏢也興趣不大。
“不錯。”畢秋寒涵養不差,雖然被他隨意當做“保鏢”,慍色也只是一閃而過。
“好土的名字。”聖香嘆了口氣,“好像江湖大俠的名字,是你娘給你取的?”
“姓名出身,畢某人認為並不重要。”畢秋寒淡淡地道,“既然泰伯要我護著你的安全,畢某人就會保護你的安全。至於其他恕畢某人無禮,不想多談。”他說完淡淡地讓開兩三步,站在一邊,清楚地告訴聖香他不屑與他這種紈絝子弟一般見識。
聖香又嘆了口氣,喃喃自語:“老畢要給我弄個保鏢也要挑個脾氣好的,何必這麼衝?”他伸了個懶腰從花廊上站起來,拍拍畢秋寒的肩,“做人不要這麼嚴肅,輕鬆點好,平常點好,如果會吃喝玩樂就更好……哈——”他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突然正色問:“你會不會打牌?”
“打牌?”畢秋寒對他隨隨便便就對人“動手動腳”極是不滿,已是對他勉強忍耐,陡地聽他冒出一句“你會不會打牌”,登時愣在當場,過了一陣才臉色難看之極地應了一聲:“不會。”
“那太可惜了,我和張家兩位兄弟約了打牌,正在三缺一。”聖香斜眼看了畢秋寒一眼,“是男人怎麼可能不會打牌?真是……”他搖搖頭,像見到了什麼匪夷所思的怪物,“現在本少爺要去睡覺了,你嘛——”他想了想,“跟我來。”
“不……”畢秋寒一句“不必了”還沒說出口,聖香已不耐煩地打斷他:“不要吵!既然是保鏢是護衛,就要聽本少爺的話,本少爺叫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
你……畢秋寒目中怒色一閃,聖香轉過頭去卻沒看見。
“走啦。”聖香一把拉住他的手,“這裡。”
他的手掌溫暖柔軟,畢秋寒猝不及防地被他一把拉了去,心下微微詫異,這位少爺好快的手。拉著自己的手說不上很大力道,一點玫瑰茯苓糕的香味自他身上傳來。畢秋寒臉色微沉,這等錦衣玉食睡覺打牌的少爺,怎知外邊的世界有多少人一輩子連米飯都吃不起?
“這是本少爺的房間。”正自滿臉慍色,聖香已拉著他走到一處門前。
匾額上寫著“勿攢眉”三字。
聖香發覺他看了那匾額一眼,打著哈欠揮揮袖子,“那是一個窮酸送給本少爺的,你不要以為本少爺喜歡寫這玩意,吃飽了撐的。”
畢秋寒皺眉,他本就沒想過這匾額是聖香自己寫的。
“這是本少爺的房間,你睡那裡好了。”聖香隨手指了隔壁和他一模一樣的房間,“咿呀”一聲開門又“碰”的一聲關上,“哈——我們都睡午覺去好了,下午見。”
畢秋寒被聖香指派在隔壁,推開房門,房內一榻一幾,收拾得乾乾淨淨。牆上一幅長書筆意甚是端謹,和聖香門上的“勿攢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