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頸上泛起的青紫淤痕,他一頭冷汗進發,後悔愧疚之情上湧,一時間臉色蒼白如紙。
聿修“霍”的一聲負手,淡淡地對背後旁觀的人說:“回去。”
旁觀之人多知情識趣,見畢秋寒幾乎把聖香掐死,都知必有重大變故,不必聿修這一句也都紛紛閃避,只當不見。
頃刻之間門外空無一人,只餘下清和道長、銅頭陀、楊震、傅觀等知情之人。
大家都看著聿修,不知他要如何。
此事內情複雜,聿修顯然不知,他又怎能處事公平?
“咳咳……”聖香跌坐在地,一手捂著脖子,“聿木頭你別生氣,是我自己玩過火……咳咳……我……你讓他們都走……”
聿修淡淡地看了畢秋寒一眼,見他仍呆在那裡,淡淡地道:“聖香沒有生氣,你可以走了。”
畢秋寒仍自發呆,傅觀抱拳對聿修一禮,帶頭說:“聿兄海涵,在下幾人就此別過。”說著一拉畢秋寒,幾人行禮而去。
“你又在搞什麼鬼?”聿修眉頭一蹙。
聖香難受地捂著脖子,坐起來靠著椅子腳,“我怎麼知道……咳咳……小畢他這麼大火氣,居然真的要掐死我,也不怕害得本少爺心病發作見西天如來佛祖。”
“岐陽早說過你不會死的。”聿修並不怎麼同情他,“何況你根本就是故意引誘他掐你脖子,你好讓他愧疚,不忍把你孃的事抖露出去,我何必同情你?”他淡淡地說,“你也不怕沒人救你,你死了就真白死了。”
“我哪裡有你說的那麼邪惡?”聖香笑眯眯地看著聿修,“本少爺是好人。”
“好人。”聿修難得淡淡一笑,“如果你真要害人的話,倒是誰也招惹不起。”
“畢賢侄。”清和道長和畢秋寒幾人快步行到武當道觀之外,畢秋寒一記拳頭重捶在武當青松之上,“喀啦”一聲樹幹爆裂。他一言不發,臉色鐵青。
“畢賢侄,貧道一直站在門外,扣人頸項之舉不能盡悉責怪賢侄。但你我自命俠義中人,豈可因一時之氣做出恃強凌弱之事?今夜之舉,賢侄衝動了。”清和道長說完宣了一聲道號:“無量壽佛。”
“嘿嘿。”傅觀卻不冷不熱地笑兩聲。
“那少爺是當年主謀之後,殺了也就殺了。”楊震冷冷地說,“人在江湖誰沒殺過個把人?好生稀奇嗎?自命俠義道,果然假仁假義。”
“各位前輩讓秋寒冷靜一下。”畢秋寒低聲說,“此事聖香一味胡扯抵賴,秋寒若再主持此事,難保不再次失手。”他自嘲地冷笑兩聲,閉上眼睛,“嘿嘿,人在江湖十多年,今日方知秋寒實是衝動的個性……”
“無量壽佛,”清和道長嘆了一聲,“畢賢侄重情誼,才會如此為聖香激怒。”
“兇手之事,還請道長代為解釋。”畢秋寒長吸一口氣,一抱拳,“秋寒回房。”
畢秋寒並沒有直接回房間,他一個人往武當山林間小路慢慢踱步。
月形如勾,清明照影,映得人絲絲髮鬢都黑黑地在地上成了幅詭異的圖畫夜裡蟬鳴聲遙遙傳來,樹林間偶爾有點點黃光閃過,那是武當夜行獸的獸眼。
此外一切漆黑如墨,伸手不見五指。回身只有道觀幾盞長明燈明滅閃爍。足邊草叢裡各種奇怪的蟲鳴,越發聽得人心煩意亂。
他其實不是常常有心事喜歡夜間漫步的人,十多年浴血江湖路早已讓他忘了年輕學藝時寧靜的月夜。若非今日幾乎失手掐死聖香,恐怕盡他一生,他都不會再想起這種月亮。
“嚯”的一聲輕響,是樹枝彈起的聲音。畢秋寒眉頭聳動,低喝一聲:“什麼人鬼鬼祟祟?”身形掠如飛鳥,倏然上了發出聲音的樹枝,
四下悄無人聲,但畢秋寒確知方才此地有人。
這彈起的樹枝枝椏甚大,微微搖晃之中畢秋寒一眼看出一足踏上這根樹枝的最好立足點在何處——若非踩正那一點,踏上這根樹枝的任何東西都會摔下枝頭。而那立足點上樹皮翻卷一點,一點被踩過的痕跡都沒有。這世上能夠立足如此之輕的輕功身法,除卻春風十里獨步,無第二家。
“玉崔嵬?”畢秋寒冷冷地問。
聲音發自畢秋寒身後,來人亦是冷冰冰地說:“你對那人妖還真是念念不忘。”
不是玉崔嵬,但此人的聲音依然耳熟。畢秋寒驀然回身,一個人鼻子對鼻子、眼睛對眼睛地站在他身後,見他回頭森森一笑,突然一口氣對著畢秋寒的嘴巴吹了過來。
一股微微帶點蘭花氣息的香味撲面而來,畢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