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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月凝霜。
妻雪芝上。
然而,幾日前寫下這封信的人不是雪芝。
寫這封信的人究竟是誰,雪芝也不知道。她只是在高燒重病的情況下,看著釋炎往自己嘴上纏了一道又一道的白布,還有面前一個熟悉的背影正在奮筆疾書。
不管如何,她已經知道這個人有問題。
穆遠自小習武,不擅長舞文弄墨。他認字,也只是為了讀懂武功秘籍。況且,他寫的字並不好看,而且速度也很慢。
要麼是穆遠隱藏太深。要麼,他不是穆遠。
月上重火 手打後續15
作者:天籟紙鳶
上官透按著信上給的地址,一個人去了傲天莊南面的別院。
深秋時節,繁華碎盡,山骨兒細細,枯樹落葉墜。萬物都被十月濃霧褪了色,深處的高山頂上,甚至已蓋了一層朦朦朧朧的初雪。傲天莊外樹林潮溼悽清,深處寂靜無聲,只有一隻不知身藏何處的鳥兒在膽怯地嘶鳴。
推開別院的大門,幾隻黑鴉惶恐地振翅而飛。滿院的落葉,而天已快要黑盡。他看著這個荒涼而偏僻的別院,突然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準備轉身離開。但再拉大門,已巋然不動。
看樣子,非前進不可了。
上官透挑著黃色的燈籠往前走。燈籠上掛著大紅穗兒,白玉墜兒,顏色鮮亮,在暗淡的天地間顯得醒目卻又突兀。
進入第一個房間,略有一些破舊的陳設和古董一般的花瓶,卻空無一人。穿過這個房間進入迴廊,看到面前有一排房間,紅木房門都緊緊關著,而中間一個房間則是半敞著的石制大門。
上官透進入那個房間。
房間很寬敞,通向另一個方向的幾扇門大開著。靠窗的木框紗邊米色方簍中插著幾枝梅花。秋風悽惻陰森,揚起房內的黑色輕紗。紗很薄,薄到不經意看,還以為是無色的。
輕紗後面有一張紅木床,床後的牆上兩側掛著梅花花枝的古木雕刻,中間鑲嵌了一個巨大的圓形紗窗,表面是精緻的黑線刺繡,後面燃燒著黃澄澄的火光。床頭床腳掛著厚厚的黑帳,帳前各有一個燈柱,柱頂放置著透明的乳白薄玉燈盞。
床前有一個大理石棋局。棋盤散亂,黑白子在燈光下熒熒發亮。
而此時此刻,床上坐著一個人。那人穿著深紫色的衣裳,頭上披著同色輕紗。頭上的銀飾,頸上的銀墜在紫紗下若隱若現。
他低垂著頭,正在自奕。
一開始不是沒想過這人是穆遠。但是他的打扮和行為舉止和穆遠毫無相似之處。
上官透很想問他是誰。但他不能這麼做。
直到那人用柔軟的聲音道:“現在的上官公子果然才貌雙全又武功蓋世,恐怕重蓮再世,看到你也會老實躺回棺材裡去。也難怪有那麼多的女人為你神魂顛倒。”
說罷,從床頭的黑帳後掐住一個人的脖子,將她扔出來。
上官透定睛一看,那竟是消失了多日的柳畫。柳畫被塞了嘴,渾身捆綁著,躺在地上像被拔了翅膀的蒼蠅一樣扭動著。上官透蹲下,拔出塞在柳畫嘴裡的東西。
“你快走,快走啊。”柳畫小聲道,“他們要殺你——”
“臭婊子,給我閉嘴!”那紫衣人一邊大聲道,一邊將手中的棋子彈出,直直刺穿了她的耳朵。她的耳朵頓時脫落下來,血肉橫飛。
柳畫慘叫著在地上翻滾。
上官透道:“敢問閣下專程叫在下來,有何指教?”
“是想送上官公子一件禮物。請隨我來。”那紫衣人竟很快恢復柔和,從床上走下來,走到另外幾扇門面外面。
上官透跟著他前進。
那扇門外面竟是一個懸空的木橋,下面是幽幽河畔,和生長在河畔旁邊的枯樹林。有幾隻小船停泊在岸邊,船上掛著麻繩串聯的密密麻麻的小白燈籠。
木橋直通一個樓臺小亭,亭柱上的白紗在微風中翩舞。亭中坐了一個老和尚,老和尚正在敲著木魚,他的左右兩側各放置了一大一小的棺材。
“那就是給上官公子的禮物,”紫衣人指著大的棺材,輕聲道。
上官透還沒來得及回話,紫衣人已經轉過身來,朝他微微一笑。
而這張臉,無疑把上官透嚇了一跳——他的震驚程度,絕不亞於第一次看到釋炎徹底妖魔化的模樣。
那是一張被傷疤覆蓋的臉。在灰暗的天色中,那些深深陷入面板的疤痕顯得如此猙獰,完全將他原本俊美的臉破壞的不堪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