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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等父親不在了才能看。”
辛醫正眉間罕見地有些無奈:“這話一出,將她阿耶氣得話都說不出,夜裡翻來覆去睡不著。”
古靈精怪的小丫頭被打了手板,卻敢理直氣壯地反駁崔恪,還說要等他死後才能觀她的行。
三女一時忍不住齊齊失笑。
誰能料到素來威名在外,斷獄明允言辭鋒銳的崔少卿,竟也有被家中小女氣到話都說不出的一天。
看來兒女債兒女債,當真是一筆債了。
元承晚心中更憐愛崔青霽這鬼精靈的小丫頭了。
謝韞目中也蘊著笑意,欲要同辛盈袖說些什麼。
卻在下一瞬抬眸時見她斂了笑意,變換神色。
謝韞當即提了心追問:“盈袖為何蹙眉,可是狸狸身子有何異樣?”
元承晚也將視線落到她面上,神色安閒,倒是並無多少慌張。
兩位貴人都在等著她的答覆。
辛盈袖咬唇掙扎片刻,終於望向謝韞:“殿下可否屏退眾人,臣有些私事想講。”
謝韞會意,允了她。
待目送著眾侍人合門離去,辛盈袖終於輕聲道:“長公主殿下脈象圓滑,三指之下皆跳如滾珠,當是懷喜之相。”
“如今看來,孕相約兩月。”
她抿了抿唇,下了定論。
殿中一時寂靜。
元承晚只覺腦中被懷喜二字擊的一片空白。
她事後喝過湯藥,當日也由禁中經驗豐富的嬤嬤按揉腰腹,將其盡數流出。
這明明是歷代宮闈裡頭最穩妥私密的法子,怎的在她身上就失卻效用?
她一時生疑,自己是否當真懷妊。
抑或者說,是否男女間只那一件事才能使女子懷妊?
三人一時無話,辛盈袖察言觀色,知自己此刻不便居留,識趣告退。
謝韞自方才便沒展過眉。
竟有這一日,醫官在千秋殿中道出“懷喜”二字,她卻不覺歡喜。
“狸狸,此事……你可有取捨,預備如何處置?”
元承晚適才披紅的面已是煞白,恍若一尊剔透脆弱的玉雕,無知無應。
她難得陷入這般窘境,心中千頭百緒如絲線密密麻麻繞上週身。
謝韞靜待幾息。
終於聽她道:“不瞞皇嫂,我心中已有定奪。”
長公主目光已然恢復清明銳利:“狸狸斗膽,還請皇嫂暫且為我隱匿此事,容我向皇兄親自稟明。”
謝韞目光憐惜,自是應承。
她探手覆到元承晚手上,聲線亦在一片溫暖中愈發柔軟:
“狸狸莫怕,皇嫂曉得厲害。只是——”
溫婉的皇后通身沉寂,恰如菡萏含露猶泣,纖肩亦難撐重重宮袍。
“若你想留這孩子,定要好好安養。”
元承晚聞言下意識撫了撫小腹。
乍聽此言,她心頭亦是不好受。
皇兄與皇嫂鶼鰈情深,卻始終於子嗣一事上無緣。
這五年間,皇嫂小產過兩次,她至今難忘兄嫂二人彼時黯然悲痛的面色。
元承晚輕輕回握謝韞柔軟溫熱的手:“多謝皇嫂提醒。我幼時聽聞,兒女皆是緣分,應時便至。皇嫂不妨寬心,不必憂懷。”
謝韞含悲忍悒,只微微笑了笑。
今日情狀已不適合清心閒談,元承晚很快便告退,準備打道回府。
待鸞車行至丹鳳門外,卻遇到方才先走一步的辛盈袖。
她應是在暑熱中等候多時,光潔的額上汗意點點。
元承晚見是她來,眼底漫出宛然笑意。
辛盈袖亦是眉眼清瑩含笑。
鸞車在原處稍停片刻,鞍前駢立的兩馬於烈陽下輕輕甩尾,不耐地咴聲打著響鼻。
車內的辛盈袖並不閒言,只低語道:“殿下目前胎相安穩,腹中胎兒情狀甚好,不必多慮;只是——
“若要做旁的決定,如今已兩月,不能再拖。”
話畢,她又自醫箱取出紙墨,低頭寫下幾張方子。
待墨幹後折了兩折,交予元承晚,目色誠摯道:“此二者皆是太醫署中歷代流傳的良方,是最溫和不過的法子,殿下儘可安心取用。”
元承晚接過藥方,依言垂眸。
待又一次意識到此為何物時,仍覺反應不不過來。
她雖強自鎮靜,但實則自方才起,頭腦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