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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國會議員、極可尊敬的南加,”他說道。“我要親自拘禁你們。白痴。這就是我們國家的頑疾。好吧,你們等著瞧。該死的傻瓜。……”
就在這時,牛仔模樣的保鏢揪著廚子的衣領,把他帶了進來。部長向他撲去,動作靈巧得跟他的身形和狀況很不相襯。
“等等,主人,”廚子哀求道。
“等你的頭!”他的主人喊道,向他衝去。“你為什麼往我的咖啡裡下毒?”他肥大的身軀像果子凍一樣顫動。
“我?給主人下毒?沒有的事!”廚子叫著,向旁邊一閃,躲開部長揮來的拳頭。然後,他想了個挽救自己性命的驚人之舉(牛仔顯然已經告訴了他所犯的罪行)。他飛快地湊近盛咖啡的杯子,把部長喝剩的咖啡一口喝掉。大家馬上安靜下來。我們互相交換驚訝的目光。
“我為什麼要殺死我的主人?”他向表情嚴肅的聽者問道。“難道我發瘋了?我就算發瘋了,也寧可去跳海,不會殺死我的主人!”他的話讓人聽了信服。接著,他解釋了咖啡的奧秘。主人平時喝的雀巢咖啡已經在早餐上用光了,他沒來得及去再買一罐。因此,他燒了一些他自己的國產咖啡,這咖啡是他在“土產運動”時期買來一直留著沒捨得用的。
這事件出現了諷刺性的轉折點,而兩位部長誰也沒有察覺。“土產運動”是一個大規模運動的通俗名稱,為了促進地方自產物品的消費,政府在全國範圍內倡導了這個運動。
事情的結局使大家都鬆了一口氣,而我卻著實替柯克難為情。如果當時有人問我的想法,我會毫不猶豫地提出馬上離開這個地方。可是沒有人張口。而且南加開始取笑對方了。
他們興致勃勃地說笑了一陣。我一聲不吭地喝威士忌,不斷迴避兩人的目光。而我心裡卻在說,別看南加現在虛張聲勢、談笑風生,他剛才也是驚慌失措、嚇得要死的。他剛才對著電話暴跳如雷、大喊大叫,就是證明。我並不認為他擔心的是柯克的安危。我懷疑他是自身感到了威脅。我們有一句諺語,當一個奴隸看見另一個奴隸被拋進陰森的墳墓時,他便知道自己將來也是這樣的下場。
碰到這種情形,我獎學金的事當然被撂在一旁了。我們一言不發地開車回家。
“誰要是嫁給一位部長,”後來我們坐下來看電視時,南加太太說,“不如嫁給一個打更的。”
我們都笑了。她的話音中並沒有抱怨的味道。她是一位樸實而忠誠的妻子,準備為丈夫的偉大作出犧牲。誰也無法動搖她的決心。
“參加大使們舉行的宴會,會見許多大人物,一定非常快樂。”我故作天真地說。
“有什麼快樂?”她興奮地問。“九分談話,一分吃飯。‘喂,你好。見到你真高興。’都是騙人話。”
我會心地笑了,接著站起來,假裝去欣賞牆上的一排家庭照。我早上一進門就注意到了那張照片,上面那位漂亮的姑娘與南加去阿那塔時帶去的姑娘是同一個人。
“那是你妹妹?”我問。
“不,艾迪娜,我們的妻子。”
“你們的妻子?怎麼回事呢?”
她笑了。“我們正要娶第二個妻子來幫助我。”
說到我的部長們的官邸,評論家們首先要告訴你,每座官邸都有七間臥室和七間浴室,一週七天輪番使用。第一天晚上,我著實被分給我住的一大套豪華的房間迷住了。此刻,我不得不承認,如果讓我當部長,我會極其渴望永遠保住這一位置的。照批評家們的說法,像南加這樣的人是在一夜之間從貧困和卑微一躍而成為富豪的,因此要放棄這一切回到原來的生活輕而易舉;這麼說,簡直是無視人的本性了。
一個人剛從大雨中跑進屋裡,擦乾身體,換上乾衣服,如果再讓他跑回雨中,比讓一直留在屋裡的人到雨中去更不容易。我們的民族面臨的難題是——我躺在那張床上想——我們之中沒有人在屋裡呆得足夠長,以致可以歸入樂於“不顧一切地衝出去”那一類。我們所有的,人直到昨天都還呆在雨中。於是我們之中有些人——聰明的、走運的,但永遠不是最出色的——就去爭奪先前的統治者留下的避難棚,佔據了它,把整個身子都塞了進去。在這裡,他們試圖透過許許多多的擴音器向其他的人說明:鬥爭的第一階段已經取得勝利,但第二階段——怎麼去擴張這些房子——是更重要的目標,需要採取全新的策略;這就必須立即停止所有的爭論,全體人民都要以同一個調門講話,避難棚外面的分歧和爭論只會顛覆和摧毀整座房子。
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