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必勝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去達爾區。”
“哦?那你期望銳奇做什麼?令喬若南痛改前非,把他送回麥克根區?”
“得了。真是的。如果你繼續抱持這種諷刺的態度,那我們再討論也沒有用。”他別過臉去,看著窗外穹頂下藍灰色的天空。“我期望他做的”
——他的聲音此刻有些顫抖——“是拯救帝國。”
“確實。這件事更容易做些。”
謝頓的聲音相當堅定。“這正是我所期望的。這件事你束手無策。德莫澤爾也束手無策。他差不多是對我說這件事就靠我來出謀劃策了。而這正是我現在為之努力奮鬥的事,也正是我將銳奇派去達爾區要做的事。
畢竟,你知道他有激發他人友愛之情的能力。這在我們身上很有效,而我確信這對喬若南同樣有效。如果我是對的,那麼所有事情都可迎刃而解。”
朵絲嘲弄地瞪大雙眼。“你是不是打算告訴我你正在受心理歷史學所指引?”
“不。我不打算對你說謊。我還沒有到達可以受心理歷史學指引的地步,但是正如阿瑪羅爾經常談論到的直覺——我也有我的直覺。”
“直覺!那是什麼?定義一下!”
“簡單地說,直覺是人類頭腦所特有的一種技藝,它能夠從本身並不完整,甚至是有誤導性的資料中得出正確的答案。”
“而你得到了正確的答案?”
謝頓一口咬定:“是的。”
然而在他自己心中,卻有著不敢告訴朵絲的疑慮。萬一銳奇的魅力失效了怎麼辦?或者,更糟的是,萬一他作為一個達爾人的自覺變得太強了怎麼辦?
·14·
匕裡孛屯就是匕裡孛屯——骯髒不堪,胡亂蔓延,暗無天日,曲折蜿蜒的匕裡孛屯——流淌著腐朽,卻又充滿著一種活力,銳奇確信他從沒在川陀上其它地方發現過這種活力。這種活力或許是找遍整個帝國也無從尋覓的,儘管除了川陀之外,銳奇沒有去過任何世界。
他最後一次看見匕裡孛屯是在他十二多歲的時候,不過這裡的人們看來還是一如既往,仍然是低賤之輩與無禮之輩的混合物,充斥著矯揉造作的倨傲和喃喃不平的怨恨,男人留著濃密烏黑的小鬍子,女人則穿著布袋似的套裝,這在銳奇如今已久經世故見多識廣的眼光看來著實頗有些不自檢點。
女人穿成那個樣子還怎麼能吸引男人呢?——不過這是個蠢問題。他在十二歲那會兒,就已經清楚地知道那種布袋裝脫起來有多快多容易。
於是他矗立在那兒,沉浸於思潮與回憶之中,經過一條由商店櫥窗組成的街道,努力想讓自己喚醒對故地的記憶,他懷疑人群之中或許有人是他曾經認識的,不過已老了八年。其中或許還有他少年時代的夥伴——然而令他深感不安的事實是,雖然他還記得一些彼此間互取的綽號,卻已經記不起任何人的真名了。
事實上,他記憶中的缺口大得驚人。八年雖然算不上是一段很長的時間,但對於一個二十歲的人來說,卻是他生命中五分之二的歲月,再加上他離開匕裡孛屯之後的生活又與以前有著天壤之別,之前的記憶已如無痕的舊夢般黯然褪色。
不過這裡的氣味依舊如故。他在一間麵包店外停住了腳步,店面低矮而又邋遢,空氣裡散發著一股椰子糖衣的味道——這是他在其它地方所聞不到的。他也曾經在其它地方買過塗著椰子糖衣的小烘餅,儘管廣告上寫著“達爾風味”,但那不過是味同嚼蠟的冒牌貨——僅此而已。
他感到一股強烈的誘惑。對啊,幹嗎不進去呢?他身上有錢,況且朵絲又不在跟前,不必擔心她會皺著鼻子大聲抱怨這地方有多不乾淨。在從前的時候,誰在乎乾不乾淨?
店裡光線昏暗,銳奇的眼睛花了一段時間才適應過來。店堂裡放著幾張矮桌,桌邊各有幾把破椅,毫無疑問人們通常在這裡用些點心,諸如咖啡烘餅之類。有個年輕人坐在其中一張桌旁,面前放著一隻空杯子,他身上穿著一件曾經是白色的T恤衫,在光線良好的時候或許會看來更髒些。
一位麵包師,或許該說是一位服務員,從後間走了出來,粗聲粗氣地說道:“你小子要啥?”
“來一焦炭冰。”銳奇同樣粗聲粗氣答道(如果他表現得彬彬有禮,那就算不得是匕裡孛屯人了),他說的是記憶中從前的市井行話。
看來這行話目前仍然通用,因為服務員給他拿來了他要的東西,直接用手拿的。這種做法在小時候的銳奇看來是理所當然的,但現在的銳奇卻略感難以接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