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團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老頭微微一笑:“放心,掘墓人只是一個影子,他絕對不會傷害到你的!”
“為什麼我這麼倒黴,總是輕易地相信別人?”
“小子,你相信我沒錯的。”他湊近了我說話,似乎不想讓藏在牆壁裡的掘墓人聽到,“不過,冤獄掘墓人的事情,在這是個天大的忌諱,典獄長不許任何人說起,所以你也不要把我們之間的談話,說給其他任何人聽!”
“OK。”
我疑惑地看著老頭,縮到床上關了電燈。
晚安,掘墓人。
搬家第一夜。
我夢見了掘墓人。
在一片荒蕪的亂石堆上,狂風之中沙塵肆虐,我難以睜開眼睛,被風吹倒在地。當我努力想要爬起來,四周卻變得異常寂靜,只剩下頭頂一輪清澈的月亮。
月光下閃過一個黑影,我跟著他在荒野追逐,知道成千上萬的墓碑跟前。黑影俯下身在地上挖掘,創開一個深埋著的墳墓。我戰慄著漸漸靠近,月光照亮墳墓裡的人,照亮那張年輕的臉——正是我自己。
從噩夢中醒來,慶幸自己仍好好活著,天窗射下第一縷晨曦,啟用模糊的瞳孔。
這裡是肖申克州立監獄,C區58號監房,我的名字叫1914。
我的新室友叫薩拉曼卡。馬科斯,他仍躺在對面床上打鼾,與“教授”相比他要麼是天使,要麼是魔鬼。
“1914!”
走廊外響起獄警查房的聲音,早餐、放風、午餐、洗衣房、晚餐……
夜,鐵窗外重新露出繁星點點。
老頭低頭坐在床上,既不睡覺也不說話,不知沉思什麼。而我這麼早也沒法睡著,在狹窄的小屋裡坐臥難安,稀薄的空氣令人窒息。
終於,我決定打破這尷尬氣氛,試探性地小心問道:“馬科斯,說說你的故事吧。”
等了差不多一分鐘,老頭才抬起頭來:“你覺得我有故事嗎?”
“這裡的每個人都有一個故事。”
“為什麼要問我?”
我強壓自己的慌張:“因為我看得出來,你的故事最特別。”
他又沉沒許久,突然蹦出一個字:“Yes!”
“我沒猜錯嗎?”
“沒錯,我的故事最特別。”馬科斯陷入了沉思,表情複雜地搖搖頭,“你是要問我怎麼來這裡的?還是要從頭問起?”
我大著膽子說:“從頭問起!“
“別感到無聊就好——1938年,我出生在阿根廷首都布宜諾斯艾利斯。我的家族從西班牙移民到美洲,根據祖譜可以追溯到格拉納達之戰,那時我的祖先被女王封為侯爵。不過根據另外一個傳說,我們家族原本是阿拉伯人,一千多年前隨著穆斯林政府來到比利亞半島,作為格藍納達王國的貴族,是阿爾罕布拉宮主人的寵臣。但在十五世紀,隨著基督徒手復失地運動逐漸勝利,我們家族極不光彩地做了叛徒,投靠卡斯提國王並改宗天主教。所以,我身上六著許多種血液,西班牙、阿拉伯、柏柏爾,甚至還有日耳曼。“
這個從頭說起也說得太long long ago了!
老頭進入家族史的會議:“我的曾祖父和祖父都是阿根廷有名的詩人,我的父親在國家圖書館工作,博爾赫斯曾是他的同時。1959年,當我從布宜諾斯艾利斯大學西班牙語文學系畢業,卻乘穿去了美洲北半球的一個國家——古巴。“
“1959年的古巴?”我看了看老頭的鬍子與連旁,聯想到那位西方青年的偶像,“切?”
“是,因為我的阿根廷同胞切。格瓦拉,當年他實在太傳奇了,他的理想鼓舞了每一個叛逆者,我簡直就是無比地崇拜他!我也對現實不滿,相信人類應該有更好的制度,來替代血腥的叢林世界,尤其是苦難深重的拉丁美洲,從巴塔哥尼亞到墨西哥高原,到處是革命火種。”
“你去古巴參加革命了?”
“1959年已革命成功,格瓦拉負責古巴經濟事物。我家與格瓦拉有親戚關係,於是我成為他的秘書,他是個非凡的男人,不僅僅在於那回頭一瞥的形象,更在於是他的理想主義,無所畏懼的勇氣,我跟隨了他五年多,見到當時世界上許多重要人物,也經歷了幾乎引起第三次世界打顫的古巴導彈事件。雖然格瓦拉身居高位,但一直保持樸素生活,厭惡腐敗與官僚主義。我曾跟隨他訪問前蘇聯,卻徹底破滅我們的幻想,對前蘇聯式社會主義憂心忡忡。格瓦拉說前蘇聯從前的革命者,如今卻坐著豪華汽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