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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不大相信張煥會處置不好党項人,會給他們機會發生內亂嗎?不過韋諤對此事卻自信得很,他也就不再多嘴,免得動搖了韋諤的出兵蜀中的決心。
其實說倒底就是一句話,張煥和朱泚二者不可得兼,張煥是狼,會衝擊他的世家朝政,而朱泚卻是虎,是要將他崔圓連皮帶骨地吃掉,二者取其重,他既然已將所有的血本都投到剿滅朱泚,還有什麼辦法制衡張煥?
“相國,党項人會象蝗蟲一樣吞噬掉開陽郡的一切,連會郡那樣的堅城都擋不住他們的鐵騎,屬下實在擔心開陽郡的兵力無法阻擋他們,務必請相國援助。”
崔圓剛才還有一絲對党項人的疑惑,聽了這句話,他忽然豁然開朗,隴右那麼多城池都不設防,這些党項人偏偏去進攻重兵守護的開陽郡做什麼?
崔圓的心中已如明鏡一般,但他卻絲毫不露聲色,堅決地對韋諍道:“請韋右丞放心,既然韋尚書為了朝廷安危親自領兵入蜀,作為內閣首輔,我當然不會對隴右袖手旁觀。”
他立刻站起身大聲道:“來人!”門外的幾個侍衛立刻跑了進來聽命。
“給我備車,我要即刻去找裴相國商議大事。”
幾個侍衛遲疑一下,便道:“可是相國,坊門已閉。”
“閉了就讓他們再開!”崔圓一瞪眼道:“難道我堂堂的大唐右相還開不了一扇小小的坊門嗎?”
幾個侍衛嚇得連忙去備車,旁邊的韋諍見相國如此賣力,他心中忽然一陣感動,上前深施一禮,有些哽咽道:“多謝相國了!”
“都是為了國事,不必客氣。”崔圓拍拍他的肩膀,微微笑道:“天色已晚,你今夜就住在我這裡吧!”
說罷,給管家使了眼色,命他將韋諍帶到客房歇息。
片刻,崔圓的馬車備好,崔圓上了馬車,剛走了幾步,崔圓忽然將一名心腹招上前來,低聲囑咐道:“多派些人手,給我緊緊盯住韋諍,決不準任何人到漢中去報信!”
心腹得令正要走,崔圓忽然想起一事,又叫住了他,補充道:“再讓人火速去給崔慶功送信,讓他派人巡查從隴右來的官道,若有從開陽郡過來的送信之人,立刻截殺!”
說完,他將車簾一拉,吩咐馬車伕道:“不要出坊門,在宣陽坊內給我繞兩圈便回去。”
馬車開啟,崔圓的身子隨著馬車加速而輕輕晃動,思索著這次隴右之變的對策,韋家向朝廷求救,顯然是希望他崔圓派兵,可是他不可能派兵,實際上也是無兵可派,他駐紮在關中的十萬金吾衛已經調走五萬入蜀,又派了兩萬到漢中做接應,整個關中地區只剩下三萬崔家軍,絕大多數都駐紮在京城,而山東之軍一時過不來,河東軍也已少到極限,不能再動,可是裴俊卻還有六萬千牛衛駐紮在長安及長安以東,隴右再重要也比不上關中重要。
但這只是從韋家的利益出發,而真正讓崔圓不敢輕舉妄動的原因卻是,崔家絕不能在這個時候捲進隴右之變,否則就是給了張煥進軍關中的藉口,還有個裴老狐狸在一旁陰險地等著機會呢!
更何況張煥不是朱泚,他是豫太子之子,有登九五之尊的資格,僅從金城郡的幾個退仕老將毅然支援他,便一葉可知秋,朝廷內外是有不少人擁戴他的。
崔圓不由暗暗嘆了一口氣,蜀中已經大亂,朝廷無法再承受另一個隴右之亂,這一刻,他終於下定了決心,張煥不能打,只能撫。
至於韋家,雖然不能派兵,但韋諤的面子還得給,至少自己得表現出已盡了力,實在不行,就親自跑一趟隴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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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陽郡,在短短的一天時間內,附近幾個縣的人都奔逃一空,開陽城也出現了大規模的難民潮,儘管官府再三安撫百姓,開陽城還有二萬軍,可以抵擋党項人的進攻,但二年前回紇人攻進開陽郡後的慘狀卻讓百姓們無法忘記。
人們蜂擁出城向南逃難,從早上起,先是幾千人幾千人地出城,可到了下午,党項騎兵離開陽郡已不足五十里的訊息傳來,城中開始發生了恐慌,十數萬人棄城而逃,城門根本就關不住了。
一直到傍晚,城門終於合攏,吊橋高高拉起,城上守軍嚴陣以待,這時,北方忽然有數千難民拼命奔逃而來,而在他們身後不遠,開始出現了党項騎兵的影子。
不過他們似乎並沒有追殺這些難民的意思,而是緩緩地行著,連成一條長長的黑線,慢慢地向開陽城靠攏。
城頭之上,韋度趴在城垛口緊張地望著党項騎兵的靠攏,手指指點點,似乎想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