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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好一點就行!”
裴俊聽他聲音還很稚嫩,但談吐得體,十分從容鎮靜,心中讚歎,他略一沉吟又故意問道:“那你父親呢?這幾日總見他在外面應酬,難得見他歸家,難道在他看來孝反在其後了嗎?”
“裴相國所言我並不贊同。”崔曜挺直了小小的腰桿,他將檀木盒向裴俊方向推了一下,以示萬金不能奪其志,他朗聲反駁道:“孝也有大孝小孝之分,端茶奉水、榻前床後的侍奉固然是孝,但我以為這只是小孝。”
“那大孝呢?”裴俊笑著又問道。
“秉承父志,眼光高於九天,胸懷萬里之外,做大事業、得大成就,這就是大孝,我父雖官微職小,但他所作所為,皆是為了祖父聲名不倒,我以為這就是大孝,公既為一國之相,當以明察天下為已任,怎麼也效仿那些凡夫俗子,以小孝來度人呢?”
裴俊大驚,他緊緊地注視著崔曜,良久,才慨然拍案嘆道:“崔相有孫如此,足以告慰平生矣!”
這時,大管家滿頭大汗跑來,連忙施禮道:“裴相國,我家相國有請!”
裴俊起身,他從懷中取出一塊玉佩送給崔曜笑道:“這塊玉佩隨我多年,今日小崔一席話使我受益良多,它就送給你吧!”
“多謝裴相國!”
裴俊仰頭大笑而去,他隨著大管家走進崔圓的內室,房間裡已經收拾完畢,光線明亮,溫暖如春,一股淡淡的檀香瀰漫在房內,替代了原先濃烈的藥味。
裴俊走進房內,不等他說話,崔圓便先笑道:“裴相在此時來訪,是欺我不能起身相迎嗎?”
裴俊亦笑道:“崔相國家有良孫,不能起身又如何?”
“是孫兒替我接待了你嗎?”言語間沒有驚訝,甚至還有一絲自傲,當然,他的孫子是他的最驕傲的資本,無論別人怎麼誇他,崔圓都不以為過。
裴俊在事先準備的繡墩上坐下,他笑了笑,道:“令孫說崔相病勢有所好轉,這可是我大唐之福啊!”
“那個傻孩子,我病情哪裡好轉了?”崔圓苦笑一聲道:“只是近來精神略好了些,這還得感謝裴相國及時將奏報送來,唉!忙碌了大半輩子,突然閒下來,還真一時不習慣。”
“崔兄是一國右相,是我大唐的頂樑柱,現在國事繁亂,小弟一人壓力實在太大,希望崔兄能早一點康復。”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皆在試探著對方,崔圓是萌生退意了,但這退的前提是右相必須仍在崔家的手中,但在局勢尚不明朗之前,他是絕對不會提半個退字。
而裴俊一直便在關注崔圓的病情,他甚至比崔圓自己都瞭解得透徹,他很清楚已經很難再站起來,那麼這個右相之位,他崔圓是不讓也得讓了,並不是戀棧這個位子,而是他不會讓自己長時間地一個人大權獨攬。
當然,右相之位牽涉到整個朝局的權力結構,這絕不是一次探病便能決定的事,這涉及到權力的重新整合,如果崔圓是個鐵血右相,他必然會在崔寓接任右相之前,先替他剷掉一切絆腳石,除去所有會威脅到他崔家利益的官員,包括裴俊、楚行水,甚至韋諤。
可惜他做不到,一場蜀中之戰已經悄悄改變了崔、裴兩家的力量對比,僅關中的兵力對比,裴家便遠大於崔家,更要命的是裴俊掌握著潼關要塞,他若不答應,崔家的山東軍便進不了潼關,而張煥又佔領了隴右,山東軍更是無法借道,裴俊在關中的實力已經隱隱在崔圓之上。
不僅是兵力,大唐的最高決策機關—內閣,自從李勉入閣後,內閣的權力平衡已經傾向於裴俊,朝廷格局已經悄然發生了變化,如此,裴俊怎麼可能甘心為次相,而現在,崔圓的病情便成了裴俊奪取右相的最大機會。
崔圓非常清楚裴俊的套路,他第一步先是打壓請他為右相的呼聲,提出‘事無鉅細,皆遵舊例執行’但這只是他擺出的姿態,讓天下人相信,朝廷內仍然是團結祥和,他裴俊絕無奪取右相的野心,而第二步便是今天來探望病情,其實說白了就是一種試探,看他崔圓肯不肯主動讓位,若不肯,他的第三步立刻就要出來。
崔圓心中一陣冷笑,他倒要看一看,裴俊的第三步是怎麼走棋?
想到這,崔圓取過幾本奏摺遞給裴俊道:“這幾本摺子我已經批了,調整蜀中稅賦的方案很好,可以使朱泚取財無道,而崔慶功貪功冒進導致兵敗,他又是徵南大元帥,該承擔主要責任,韋諤承擔次要責任也很公平,不過裴相似乎還忘了一人。”
“相國說的是張煥吧!”裴俊淡淡一笑道:“這本摺子是要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