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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師能聽見自己的朋友在到處翻尋紙和筆。“我告訴過她了。”
“您向羅克珊?柯思說起過我?”
“當然啦。這就是我打電話的原因了。”
“她聽說了我的名字?”
“她想用你的樂譜唱歌,”牧師說。
“即使您被扣押起來,可還是在做善事。”曼紐爾感慨道。“對我而言是多大的榮幸呀。我現在就拿過來。我不吃午飯了。”
兩個人商量著那張清單,然後阿格達斯神父又和健確認了一遍。等一切都確認妥當,牧師讓他的朋友別掛線。他猶豫了下,然後把電話交給羅克珊。“讓她說點兒什麼吧,”他對健說。
“說什麼?”
“什麼都行。沒關係的。叫她說說歌劇曲目。她願意嗎?”
美聲 第五章(6)
健說了請求,羅克珊?柯思從牧師手裡接過電話,湊到耳朵邊。“喂?”她說。
“喂?”曼紐爾用英語鸚鵡學舌。
她看著牧師,笑了。她對著電話說曲目的時候直視著他。“《波西米亞人》,”她說。“《女人心》。”
“我的上帝,”曼紐爾輕輕說。
“《歌女喬康達》、《凱普萊特與蒙塔古》、《蝴蝶夫人》。”
牧師的胸膛中彷彿充滿了白色的光,這是一種火熱的光明,他的眼裡噙滿了淚水,他的心跳得像一個半夜在教堂門口敲門的人。要是他可以舉起手來輕輕碰她,他拿不準自己能不能住手。不過這無關緊要了。她的聲音、她言語中的樂音和一遍遍重複著、帶著韻律的曲目穿過她的雙唇,進入話機,隨後又進入曼紐爾兩英里之外的耳朵中。這叫他渾身麻痺。
每次梅斯納爾走的時候,房子都籠罩在一種幾個小時都揮之不去的悲傷中。裡面鴉雀無聲,沒人去聽牆那頭警察持續播放著的枯燥資訊。沒有希望,投降,不接受談判。它又單調又低沉,直到最後變成了一陣乏味的嗡嗡聲,如同憤怒的黃蜂在巢裡穿梭。探監時間結束後,囚犯們除了坐在牢房裡想想外面是不是已經天黑了以外,再沒什麼別的事情好做了。他們想象著那會是什麼感覺。
梅斯納爾再次來敲門的時候,他們仍深深處在午後的倦怠中,仍想著所有從未拜訪過的年老親戚。
“多麼討人喜歡的驚喜呀,”副總統說。
梅斯納爾正站在前面的臺階上,懷裡掙扎著抱住一個很重的箱子。
幾個將軍原以為這次日程安排之外的敲門聲意味著一個突破——一個讓一切都結束的機會。他們是如此悲觀絕望,又是如此滿懷希望。當看到不過是另一撥送來的物品時,他們被失望壓垮了。他們不要這種東西。“這不是他該來的時候,”阿爾弗萊德將軍對健說。“他知道哪些時間才可以來。”阿爾弗萊德將軍之前在椅子裡睡覺。自從他們來到副總統府上,嚴重的失眠症便折磨著他,任何把他從好不容易才進入的短暫睡眠中吵醒的人都會後悔莫及。他總是夢見子彈從他的耳邊呼嘯而過。醒來的時候,他的襯衫溼透了,心臟跳得厲害,他總是比沒睡之前更累。
“在我看來,這是個特殊情況,”梅斯納爾說。“樂譜到了。”
“我們是軍隊,”阿爾弗萊德厲聲說。“不是音樂學院。明天指定時間再來,我們會討論允不允許樂譜進來的。”
羅克珊?柯思問健是不是她的樂譜來了,他剛告訴她是,她就站起來。牧師也朝門口走去。“是從曼紐爾那兒來的嗎?”
“他就在牆的那邊,”梅斯納爾說。“他是為您送來的。”
阿格達斯神父雙手交叉捂住嘴唇。“無限威嚴和仁慈的上帝,我們時時行善,處處行善,對您表示感激和讚美。”
“你們兩個,都坐下,”阿爾弗萊德將軍說。
“我得把這個放進來,”梅斯納爾說,開始彎下腰來。樂譜重量驚人。
“不行,”阿爾弗萊德說。他頭疼。一再讓步叫他實在忍無可忍。這件事情上要有些規矩,要尊重權威。有槍的人難道不是他嗎?不該說了算嗎?如果他說箱子不能拿進來,那麼箱子就不能拿進來。本傑明將軍對著阿爾弗萊德的耳朵輕輕說了些什麼,但阿爾弗萊德只是重申自己的立場。“不。”
羅克珊扯了扯健的胳膊。“那不是我的嗎?告訴他們呀。”
美聲 第五章(7)
健問箱子是不是屬於柯思小姐的。
“沒有任何東西屬於柯思小姐。她和你們其他人一樣,是犯人。這兒不是她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