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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4]有些地區,兒童也參加商業活動。如江南舊曆十二月二十四日,是傳統的祭灶日,“小兒持紙畫灶神像,叫賣於市,言其去舊更新也”。[5]有人曾概述江南及北京的經商之風謂:“吳中縉紳士夫,多以貨殖為急,若京師官店六郭,開行債典,興販鹽酤,其術倍克於齊民。”[6]在一定程度上說,這也是全國商品意識活躍的縮影。世風薰陶所及,人們的價值觀念大為增強。時人曾慨乎言之:“世人遇一物輒曰:有便宜否?裡中沈生曰:汝家要便宜,卻不顧這人失便宜。”[7]
明朝幾乎與歷代王朝一樣,及至中葉,隨著經濟繁榮,封建特權加大,達官、富室的消費慾日趨膨脹,消費幅度驚人地增長,對於商品的追求,出現高、精、尖的趨向。江南園林的勃興,不知耗費了多少錢財![8]松江的朱文石不惜“用冬米百擔買何柘湖峰石一座,名青錦屏,四面玲瓏……移置文園,特建青錦亭玩之”。[9]區區紙扇,到了明朝人手中,“皆尚金扇”。[10]當然,這也是大體而言。時人載謂:“今日本國所用烏木柄泥金面者頗精麗,亦本朝始通中華,此其貢物中之一也。”制扇名手“近年則有沈少樓、柳玉臺,價遂至一金,而蔣蘇臺同時,尤稱絕技,一柄至直三四金,冶兒爭購,如大骨董”。[11]所用“便面”,也極考究。王燧的《海棠便面》詩謂:“彩毫香染墨淋漓,寫得東風玉一枝。不似洛陽花譜見,香紅新雨溼胭脂。”[12]當然,這些比起富豪們所玩的古董,又可謂小焉矣哉。沈德潛述“時玩”謂:“玩好之物,以古為貴,惟本朝則不然。永樂之剔紅,宣德之銅,成化之窯,其價遂與古敵……諸大估曰千曰百,動輒傾橐相酬,真贗不可復辨。”[13]市場上對花卉的需求量越來越大。在北京,即使隆冬天氣,花匠在地窖溫室中,用特殊技術,培植出四時鮮花,投入市場。兩廣的奇花異草也傳至北京,如蛺蝶菊、紅水仙、番蘭、番柿等,並被移植宮內。時人有詩謂:“異卉傳來自粵中,內官宣索種離宮。春風香豔知多少,一樹番蘭分外紅。”[14]而花鋪中供應的象生花,更是巧奪天工,給人們帶來春意融融。陳鐸的小曲《小桃紅?花鋪》,生動地刻畫了此情此景:“象生妙手本行家,妝點春無價。蜂蝶相看索驚訝,會纏扎。鋪絨蘸蠟工夫大,海棠非假;薔薇不亞,幻出四時花。”[15]精細器皿及微雕作品的風行,典型地反映了明朝上層人士商品消費中對精、尖的刻意追求。晚明名士袁中郎曾專論《時尚》謂:“古今好尚不同,薄技小器,皆得著名……士大夫寶玩欣賞,與詩畫並重……近日小技著名者尤多,然皆吳人。瓦瓶如龔春、時大彬,價至兩三千錢,龔春尤稱難得,黃質而膩,光華若玉。銅爐稱胡四,蘇松人有多鑄者,皆不能及。扇畫稱何得之,錫器稱趙良璧,一瓶可值千錢,敲之作金石聲,一時好事家爭購之,如恐不及。”[16]微雕作品更使人拍案稱奇,歎為觀止。如無錫某工匠用僅有龍眼大的象牙雕成葫蘆狀,“中藏雜器數十事,皆象齒所造,微細不可數,用黑角小盤一枚,如當三錢大,然後傾葫蘆中物不內,則黑白分明,盤上有字曰某年某月某人造……中有浮圖一,長如粒米,亦有七級,每級就上斫一環,束之一水桶上,有連環作鐵索狀,每環圜轉相交,如麻粒大。其他如剪刀、琵琶、燭臺、鏡奩、爐瓶之類,悉如麻粒,而規制儼然。人玩時鼻息稍粗,則觸而飛起。”[17]又如天啟時常熟的“奇巧人曰王叔遠,能以徑寸之木,為宮室器皿人物,以至鳥獸木石,罔不因勢象形,各具情態”。他刻的描繪蘇東坡遊赤壁的核舟,因魏學洢的名篇《核舟記》而名播千古。[18]還有人用桃核製成桃墜,居然在上面刻了眾多的人物、風景。計有:僧四,客一,童一,卒一。宮室器具凡九,城一,樓一,招提一,浮屠一,閣一,爐灶一,鐘鼓各一。風景七處:山水林木灘石四,星月燈火三,而人事如傳更、報曉、候門、夜歸、隱几、煎茶,統為六。“各殊致殊意,且並其愁苦寒懼疑思諸態,俱一一肖之。”[19]另外,有人曾得到用山核桃製成的念珠一百零八枚,圓如小。櫻桃,刻羅漢三四尊,或五六尊,立者、坐者、課經者、荷杖者、定於龕中者、蔭樹趺坐而說法者。環坐指畫論議者、袒跣曲拳和南者、面前趨而後侍者,合計之為數500。蒲團竹笠、茶奩荷策、瓶缽經卷畢具。又有云龍風虎、獅象鳥獸、獍猊猿猱錯雜其間。尤令人稱奇的是,所刻羅漢雖僅如一粟,但梵相奇古,或衣文織綺繡,或衣袈裟,神情風致,各蕭散於松柏岩石之間,真乃藝術品之最,據載,“吳中業此者,研思殫精,積八九年,及其成,僅能易半歲之粟,八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