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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世傑絕不客氣,拍開泥封,又再把酒猛灌。
湯慶刀淡漠地說道;“這罐酒你不怕有毒?”
郝世傑哈哈大笑:“就算這是十三太保絕命露,卻又何妨?”
他嘴裡說得輕鬆,但酒中有毒,他幾乎一眼就瞧了出來。
毒酒他絕對不會喝,如果有人認為他真的想喝什麼毒酒,那麼這人對郝世傑的瞭解程度,實在堪稱膚淺之至。
郝世傑很快又把這罐酒喝掉一半。
湯慶刀冷冷一笑:“鐵大俠何以不肯賞臉?”
鐵鳳師也笑了。
他的笑聲比湯慶刀更冰冷十倍:“你算是個什麼東西,也配與我鐵某談‘賞臉’這兩個字?”
湯慶刀的笑容倏地一變。
他的冷笑彷彿被烈火燒焦了,他的十根指頭也同時變得有點蒼白。
鐵鳳師又冷冷地一笑:“別兇巴巴地像只野狗,我知道你袖裡有刀,剛才你豈非說過要把咱們倆人宰掉的?”
湯慶刀的臉色一變再變,就像被人戲弄得太多而憤怒的猴子。
這八年來,他已很少遇上任何足以令他感到狼狽的事。
但現在,他的神態不但狼狽,簡直窘得就快在腦殼上長出一大堆黴菰.
郝世傑笑了。
每逢看見壞蛋狼狽萬分的時候,他就絕對無法忍得住笑。
因為他就在這個時候,聽見門外的那匹騾子在痛苦呻吟。
呻吟的聲音並不太久,一瞬即止。
因為死騾於是不會再呻吟的。
這匹騾子雖然累一點,但也是世間罕有的異種騾子。
走兩三天的路,絕不會把它累死。
但現在,活騾子已變成死騾子,因為它的鼻子上,中了一支銀色的毒弩。
銀色的毒弩只有三寸長,但淬有劇毒的毒弩,就算只有三分長也已足夠取掉一匹騾子的性命。
郝世傑冒火了。
他火併不是因為喝了酒,而是真真正正地冒火。
騾子何罪?
放弩箭的簡直不是人,簡直罪該剁開三十大塊。
“兇手’當然是持毒弩筒的人,不是一個,而是二十個!
(二)
原本一度已靜寂如死的酒館,忽然又再熱鬧起來。
酒館四周都有窗於。
現在每個窗子外都最少有一張臉,一具無情的毒弩筒。
每一具毒弩筒裡的每一支毒弩,都已對準了郝世傑和鐵鳳師。
原本神態狼狽的湯慶刀,他臉上的表情又變了。
他露出了一個很得意的笑容,眼睛裡的表情卻像只殘酷的食屍鷹。
他忽然盯著郝世傑,淡淡地道:“要不要我賠給你一匹騾子?”
郝世傑沒有回答,也沒有動。
他知道只要自己一動,二十具毒弩筒的毒弩就會像飛蝗般射進來。
現在湯慶刀已不再狼狽。
但鐵鳳師和郝世傑也不見得怎樣狼狽,他們都很沉著。
但湯慶刀認為他們已是籠中獸,他們雖然兇惡,但性命已掌握在自己的掌中。
湯慶刀緩緩地退開一旁。
看他的神態,就像法場上的監斬官。
只要他一聲令下,鐵鳳師與郝世傑立刻就會變成兩隻刺蝟。
但鐵鳳師卻在這個時候輕輕地一嘆。
沒有人知道他這一聲嘆息聲是為誰而發。
是為了郝世傑?還是為了他自己?
湯慶刀的命令終於發出。
二十具毒弩筒,立刻就會發出致命的一擊。
(三)
毒弩筒射出弩箭的聲音,是“嘣”的一聲。
二十具毒弩筒同時射出弩箭的聲音,也是“嘣”的一聲。
但這下“嘣”的一聲,當做氣勢凌厲得多。
湯慶刀很喜歡這種聲音,他覺得這是世間上最美妙,也最刺激的聲響。
他只聽到自己的呼吸聲,和鐵鳳師的嘆息聲。
他又在嘆氣。
他不但嘆氣,而且還好整以暇地端起一罐酒,慢慢地品嚐。
這一次,湯慶刀的臉色真地變了。
——無論是誰,當他忽然間發覺自己掉進別人網裡的時候,臉色都難免會變。
更何況湯慶刀也是個撒網的人,想不到網外還有網,陷阱之外還有一個更大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