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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句話一句句有似鋒銳鋼針,深深刺進了麥玉階心肺之中,一時間由不住地機靈地打了個寒顫。
“兄弟你說得好……”麥玉階頻頻點著頭,苦笑道,“愚兄差一點竟作了無義之人。”
“哈哈……”黃通朗笑了一聲。
時窮節見,這時才看出了他的膽識。
“大爺你過謙了,黃通這雙眼睛不瞎,要不然俺千里投奔?有什麼話你只管關照吧。”
麥玉階目睹對方神態,心頭一震,暗道了一聲慚愧,這才想到對方久不置言,實則是在考驗自己為人,方才如果一時惜命,聽了麥豐之言,自顧逃命,只怕不待那隻老金雞下手,只這個黃通,也必是饒不了自己,想到這裡真是不寒而慄,由此證明這個黃通真乃頂天立地奇男子;較之自己私心所計,猶要高出不知凡幾,心裡既感又懼,更有無限欽佩。
“好兄弟。”麥玉階轉向一旁未去的小喬道,“黃爺義薄雲天,不愧男兒本色……
時候不多了,你就代我老夫婦,感謝黃爺捨身相從大思,快快磕個頭吧!”
麥小喬叫了聲黃大哥,躬身拜倒,涕淚交流著連連叩頭不已。
麥豐似乎不能盡然明白這番道理,卻也體會到此情可感,跪下來也向黃通磕頭,卻被後者一把攙住。
“七爺、姑娘,這就不敢當了。”
兩隻手分別把小喬與麥豐雙雙扶了起來。
“姑娘萬安,愚見受之有愧。”他面色極為悽苦,卻強作歡笑,道,“令尊的安危,就交給俺吧!”
麥玉階看看小喬,唇角動了動,原是有幾句父母死別之言想要交待,一來不忍出口,再者語涉不祥,話到嘴邊又復吞向肚裡。
長嘆了一聲,他轉向黃通點點頭,道:“一切多有仰仗,黃兄弟,我們這就去見見那個老魔頭去吧!”
黃通抱拳道:“遵命!”
麥玉階向著女兒微微點頭舉步待去。
“大爺。”黃通喚住他道,“在下還有話要當面明說。”
麥玉階苦笑道:“說吧!”
黃通道:“等一會面見了那人,言談交涉,在下不敢妄置一詞,全由大爺作主,只是一旦動上了手,大爺卻要聽在下處置,不得異議。”
麥玉階黯然點頭道:“兄弟……這是當然之事……依你就是。”
黃通再微微一笑,只見他脫下身上長衣,又脫下內著緊衣,將身子轉向一角。
“兄弟……你做什……麼?”
麥小喬臉上一紅,隨即轉過了身子。
那黃通大節不顧細行,也不避在場的小喬,他又自脫下內著緊衣,卻自貼肉處褪下了一件護心寶甲——正是當日關雪羽臨別相借之物。
——他脫甲在手,匆匆將衣服穿好,雙手捧著這件寶甲,送向麥玉階面前。
“這……是幹……什麼?”
麥玉階一時如墮五里霧中。
“大爺不必多問,只請將此衣貼身穿好,以防萬一。”
“這……”麥玉階大惑不解地道,“這又為了什麼?”
黃通搖搖頭,卻道:“此衣功能防體,大爺穿上自有護身之用。”
麥玉階心頭一喜伸手接過,一想不對,再要還給對方,後者卻徑自步出廳外。
“兄……弟,使不得……”
待要追送而出,卻為小喬拉住——
“爹,穿上吧……”麥小喬垂著眼淚道,“黃大哥既有此忠心……爹爹你還是接受了吧!”
麥玉階瞠目以對,半晌,才微微頷首,忍不住淌下淚水來。
大廳內邊一霎間,顯得格外的沉靜。
偶爾襲起的夜風,輕叩著窗戶上銀紅的棉簾,輕輕地顫抖著,在掀起的湘妃垂簾角落裡,洩進來如銀的月色,似乎在提醒著廳內的人,莫忘今宵,今夕何夕。
麥玉階早已經說完了他應說的話,似乎也已好話說盡,然而這一切顯然並不能感動對方,當然也就不能挽回眼前的這步浩劫——他的絕望與畏懼可想而知。
那位“萬里黃河追風客”的義士黃通,緊緊貼著麥玉階的身邊佇立。
他似乎已領會到靜寂中的無限殺機,其實在他踏入廳門之先,早已經有所準備,一股真力始終提自丹田,以備隨時而來的出手一搏,生死存亡早已置之度外,倒也心胸坦然。
在燈下,他凌厲的目光,早已把對方這隻老金雞打量清楚了。
正因為這樣,他便更加地內裡發急,惴惴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