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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見一路前來,可知災情如何?”
“唉……慘不忍睹。”他只說了四個字,臉上即現出一片戚色——“不瞞主人……
遠近千里,災民流離,情況已到了人吃人的悲慘世界……比較起來,這臨淮一地,算得上是託天之佑,算得上是富庶之處了。”
聽他這麼一形容,眾人俱是神色黯然,低頭不語。
麥玉階慨嘆一聲,慘然道:“我已聯絡了本省撫臺,上折多次,惟到今天,還不見朝廷有什麼賑災的措施……再要拖下去,便不好了。”
阮大元道:“照目下的情況看來,大人實在不必再在這裡支撐下去,還是早作打點,遷地為良的好。”
麥玉階微微搖了一下頭,苦笑道:“阮頭兒你有所不知……小兒如今在四川做官,也曾差人要我到他那邊住些時候,只是我卻是舍不下這片地方……”
麥豐亦嘆道:“我這主人是舍不下這裡的人,打算與他們共度危難。”
麥玉階點了一下頭,正色道:“我正是這個意思……人人都知道我是臨淮地方的首富,有我在這裡撐著,還能勉強維持著一個局面,我如果一走,這裡保不住也就要大亂了……”
黃通十分留神地聆聽著,聽到這裡,目注麥玉階道:“麥大爺,你今後的打算是—
—”
“不瞞黃兄,”麥玉階苦笑道,“我這裡還有隔歲的存糧十囤,定期發放,也許勉強還可支援幾個月,據我所知芝麻李那邊情形也差不多。只要我們兩家不倒,應可支援半年,那時候也許情形或有不同,最起碼朝廷也應該有些作為了。”
“只是……”麥豐苦著臉道,“災民越來越多,早晚也有接濟不上的時候。”
麥玉階“哼”了一聲,道:“誰說不是?只是又能如何?也只有幹一時是一時了。”
黃通慨然說道:“聽君一言,已見肝膽,黃通此番投奔,總算得遇明主,如有差遣,萬死不辭,東翁在上,請受俺一拜。”他倒是說拜就拜,突地離開座位,向著麥玉階深深拜倒在地,一時舉座懍然。
麥玉階悽然叫了一聲“黃兄弟”,親手把黃通扶了起來,一時悲從中來,淚痕點點奪眶而出。
這一幕現場景象,著實是把在座各人看得感動不已。
重回座上的黃通,又是一番氣勢形態——他已決心獻身麥家主人,對於當前的第一危機卻不能不有所關懷。
“東翁,後天便是中秋了,但不知對於來敵,可有什麼防應之策?”
這句話立時把各人帶到現實景況,每個人心頭都為之吃了一驚。
麥玉階對黃通的千金一諾,臨危受命十分推重,不覺便改了稱呼——“賢弟來得正好。”他目光轉向座上四大名捕道,“這四位著名捕役,便是參與其事而來,現在再加上賢弟,料是有恃無恐了。”
黃通一雙精光內蘊的眸子,由四名幹捕面上掠過,憑著他深湛的江湖閱歷,幹什麼的,吃幾碗飯的,以及有什麼能耐的,幾乎是一看即知。
四大名捕固然還不是“酒囊飯袋”,但是距離黃通心目中的能人義士,那還差得遠。
他不便當面澆麥玉階的冷水,卻亦不敢心存樂觀,一時濃眉微蹙,黃臉上現出了一片愁容。
麥七爺忙道:“黃爺有所不知,四位捕爺請來神機營的火槍——哈——這一次可就不愁了,那隻老公雞不來則已,他真要是敢來,管叫他肉包子打狗——有來無回。”
提到了“火槍”,黃通情不自禁地把目光轉向那幾個傢伙看了一眼——這玩藝的厲害,他剛才嘗過,總不至於馬上就忘了,但是,似乎依然不能讓他興奮起來。
“賢弟——你看這番佈置,可能對付得了來人?”麥玉階關心大局,始終保持著慎重的態度。各人的一雙眸子,也都向著黃通集中過來。
黃通這才點點頭,目注向阮大元抱拳道:“既是共策群力,在下便當知無不言了。”
阮大元方才已領教了來人的厲害,雖然“黃通”其名不曾聽過,卻不能太輕視。
“哪裡,哪裡——黃兄說哪裡話。我們這裡正在共商對策,黃兄弟你這一來,不啻猛虎添翼,有什麼話,黃兄弟你就直說吧!”
黃通點點道:“好——兄弟想知道,這裡共有多少火槍?”
“這個——一共六杆。”阮大元一笑,道,“槍數雖然是不多,卻也足夠使喚……
黃兄弟意下如何?”
黃通微微搖了一下頭,一隻酒杯在他手指盤弄之下,在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