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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儲福金,江蘇作協副主席、專業作家。中國作協會員,一級作家。著有長篇小說《黑白》、《心之門》、《奇異的情感》、《羊群的領頭獅》、《紫樓十二釵》、《柔姿》、《雪壇》、《魔指》,《黑白》中篇小說集《神秘的藍雲湖》,散文集《禪院小憩》、《放逐青春地》。小說集《裸野》(英、法文版本)等。《心之門》獲江蘇省政府文學藝術獎,《彩、苔、愴》獲《上海文學》獎,《縫補》獲《北京文學》獎,《黃表》獲1988年《萌芽》獎,《石門二柳》獲首屆《鐘山》文學獎,《平常生活》獲《天津文學》獎,其作品還獲1992年莊重文文學獎。
黃孝陽:讀儲福金的《桃紅床的故事》
儲福金的小說有一種大清靜。人自土裡生出,經歷紅塵種種,最後皆披了一件羽衣往那空濛處行去。文字柔韌異常,細實又不失輕盈之彈性,彷彿是河邊青青草為那仙人所編。
作者寫陳菁與馮曾高,兩者互為映象,卻是水珠凝成的鏡子(鏡子是一種很奇異的物質,來源於宗教、民俗、文學、藝術、魔術和科學之中。它是人們自我認識或者自欺欺人的工具,既能揭示真相,也可用它來掩蓋事實),人間永珍於此間化身一男一女,互相低聲詢問。“我不知道,我在望著鏡子裡的臉時,回望我的是什麼樣的臉……”什麼才是我們真正的意圖?或者說,什麼才是我?日常生活猶如氤氳水汽籠罩下來,給了我們養份,也給出了那無盡的“如同迴圈小數般復現”的永恆輪迴。陳菁原本的琉璃心因為馮高曾的到來變成了一團亂麻,慾望從肉身深處行來,張大嘴,她閉上了眼,等她再睜開眼時,這世界已不再是原來的模樣。而馮曾高,這個諳熟卦象、氣、《老莊》等傳統文化的男人,也終在一個叫黃蘇虹/蘇豔紅的女體上入了魔——天可憐見,他本懷著一顆慈悲心去度這個用肉身佈施天下的女子,她自喻為鎖骨菩薩,而他認定“她是入了魔界已深”,要拯救她。一切悲喜,在曲徑交叉的園林裡,猶如鴿子散落的羽毛。儲福金的筆突破了日常生活的秩序,把事物的具象逐一撇去,讓讀者看清了那被遮蔽在“現實”之後的人存在的根本。這是一種輕,是擦著天穹滑過的風和雲,是對我們這個正在變成石頭的世界最精妙的闡釋。
《桃花床的故事》將細膩純正的風格與流動的情感溫暖熔於一爐,同時還依稀可見博爾赫斯式的迷宮和悖論。西方的與東方的,在最終極的點上合而為一。這個點,不是真理(真理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不是我們日益為科學所取代的態度。真理是此處可以抵達的最後的光輝(光輝遲早逝去)。它包括了自然的所有,數字、公理、地動說,以及各種政體之間的比較等。但,它的絕對,必然導致其內在結構的封閉性。那神聖不可一世的,曾激盪胸腔的,必然要淪為常識(這是人類的幸運),最後為無聊的廢話所包裹(這是不幸的)。這是一個不可逆的過程,彷彿熵增。所有的原本撼動人心的影像與文字,都不可避免地淪為陳詞濫調。真理是一種確切性,文學有對這種確切性的渴望,希望內身深處蘊藏著驚心動魄的猶如槍聲一樣的思想,它還更渴望著那些模糊的“沒有用”的意義。這些沒有用的東西,是負熵,是彼岸。所謂彼岸,並非彰顯、啟示、邏輯、思辨,它是細雨微風、明月大江,少女的乳房,耳邊夾著桃花的大聲唱歌的少年郎,以及兩隻在草地上放肆交媾的斑點犬。它是人心深處微暗的火焰,是“秋芝第一眼看到這張桃紅床,立刻就想著要把它買下來”,是“有幾次夢裡,夢中情人的那兒展現著無花果的模樣”,是“周方益的心中電光火石般地閃亮了一下”,是“齊雅真本能地、兇猛地掙扎著”,是“馬昭昭說,女人都需要我。我給她們一點營養,她們才能活過來……”
世界是一盆大火,萬物焚身於其中。我已不再憎恨灰燼。惟有在灰燼中,我才能得到著落。所以當這本桃紅色的書落在我案前時,我抓起它,開啟它,跟隨著這條飽含憂傷與疲倦的詞語之河,慢慢地,一起忘卻了那些毫無意義的事物的外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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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紅床的故事(1)
秋芝第一眼看到這張桃紅床,立刻就想著要把它買下來。
那是在一家門面很小的傢俱店裡,桃紅床支在靠玻璃櫥窗的旁邊,上面架著一張棕棚,棕棚上,幾張折著皺著的報紙隨便而凌亂地鋪著。
秋芝走進店裡時,只是隨便地轉著身看一下的,於是就看到了這張桃紅床。
店裡並沒有多少傢俱,迎門處排著好幾張木登,豎架著一疊竹床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