剷除不公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而整齊的床迎著面。馬昭昭照舊給她倒了茶,兩人對面坐下來。他朝她望著,她也朝他望著。他只是帶著那種有點無賴似的笑,那笑實在使人難耐。後來,他伸出手來,他的手在她的臉旁邊停了一下,似乎停的時間太長了。薛鳳來覺得自己身子凝定了。隨後他的手終於碰到了她的面板。手慢慢地在她的臉上移動著。她能感覺到那手指上習慣的顫動,使她整個的感覺都升浮起來。
。。
幻色(16)
“你站起來。”後來他說。
她聽從著他。站起的動作快了一點。他卻依然懶懶地站起來。他的眼始終對著她。他的眼中還是帶點紅絲,恍惚浮著一層淡藍色。使薛鳳來有點目眩。他的臉上依然是那種涎著似的笑,和動作的一樣都懷著一點惡意:她是他的,她來投伏於他,他會盡可能地享用她。而這時的薛鳳來只覺得身子柔如無骨,如水似波。她的動作也開始變得懶洋洋的,彷彿他的身上有著魔法,使她毫無反抗地由著他。他沒有貼緊她。他只有手在動著。很快她就熟悉了他手的語言,無聲的語言。她的眼正對著他的眼。那小小的圓眼睛。他的額頭很長,印著幾條深深的紋路,映著燈光亮亮的。他的手在她身上的感覺尖銳而清晰。他總和她隔著一段距離,這個距離顯得很大,使他站在了一個高高遠遠的位置,而她在浮游著向上,想浮到他身上去。她討厭這種距離。而她無力反抗他指頭的指令。她無力地哼了一聲。然而他並沒在意她,似乎是不容置疑地只是動著他的手指。
以後的一切,她都是聽從著他,聽從著他的手的示意。她躺倒床上後,他的一隻手離開了一段時間,她看著他掀開一個老式唱機的蓋子,合上一個唱片,音樂響起來。她只是看著他的動作,並沒有意識著這一切。唱片的樂聲朦朧隱約地在她聽覺中,成為一種背景,以後怎麼也想不起那是一段什麼樂曲。淡藍的湖水,緩緩搖動,淡藍的天空,一片透明,整個天地為一層淡藍的光色所映亮。流動的微風也是淡藍的。他的臉一直朝著她,只是騰出一隻手朝後做了這件事。他一直離著她一點距離,像是在鑑賞著什麼。薛鳳來感覺中的夫妻生活,總是肉體壘在一起,那感覺很粗很單純。而馬昭昭的距離,使她始終有一點被鑑賞的屈辱。而柔從的屈辱使她的感覺清晰鮮明,使她無法躲避地正視著這種感覺。於是她從體內生出一種需要,一種完完全全柔從的需要。他似乎並不在意她的需要。而他的動作又旋動著她的渴求。他始終鑑賞著,懶洋洋的,把她的一切表情和感覺都鑑賞著,不慌不忙,不急不慢,品著鑑賞的滋味。刺激著她被鑑賞的一種柔從的快感。她只想更多地被他品賞,始終渴望著,一直渴望到無法承受,而又無法不承受。
她不知自己哼了沒有,無力地哼了沒有。但她感覺這種無法承受要從口中吐出來,那也似乎是他手指的指令。直到最後,他的手指化作好多處的暗示,迎合她的渴需。他的動作變得有分量了。他變著節奏,而節奏的韻律依然是不鬆不緊地,不快不慢地。古典的音樂在浮動、搖曳、旋動,而他依然隔著那點距離,鑑賞著。她忍不住要抬起頭來,想鑽到他的眼底下去,然而她只能柔從地承受他的鑑賞,聽任那種渴需的發展,最後她實在忍不住,一下子迷迷茫茫地失去了自己,完全只有柔柔的順從的感覺了。
“中國的女人缺乏營養。都缺乏男人的營養。男人只知道弄,不知道給。給和弄不是一回事。弄是男人把東西打進去的,給是女人吸進去的。打和吸自然不是一回事了。比如讓你演戲和你要演戲就不一樣。戲召喚你,你聽從召喚,要想吸。你願意吸。男人的本事就在這裡。那些不會演戲的,她們沒聽到召喚,沒有吸的願望。演戲是順從,中國旦角的戲沒有看頭,只有男人演旦角偏比女人還演得好。那是中國的女人都只是被弄,而不是被給……你相信吧,我已經給得你容光煥發了,完全不像前段時間一棵死苗子……女人都需要我一一地給她們一點營養,她們才能活過來……”
馬昭昭靠在沙發上,架著二郎腿,腿頂著床沿。薛鳳來坐在床沿上,手往後撐著床面,撐著的地方凹陷下去。窗子上一根帶著鏽斑的鐵絲上,拉著一塊藍底碎花的布,上面蒙著一層淡淡的細塵。窗布只拉了一半,從另一半望出去,外面一片暗鐵青色,幾根光枝幹的樹枝的剪影。床的枕頭上方懸著一隻燈泡,亮著黃黃的光。光之下,一切都帶著浮影,遊動著馬昭昭的聲音。
幻色(17)
薛鳳來望著馬昭昭。一動不動地望著他。他的那些亂七八糟的話是粗俗的。只是從他嘴裡說出來,聽上去很自然。她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