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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哲,雖無德教加於百姓,庶幾廣愛刑于四海。嗟乎,夫子沒而微言絕,異端起而大義乖。況泯絕於秦,得之者皆煨燼之末;濫觴於漢,傳之者皆糟粕之餘。故魯史《春秋》,學開五傳;《國風》、《雅》、《頌》,分為四詩。去聖逾遠,源流益別。
按,此段大意是,《孝經》說:“往昔聖明之王用孝治理天下,尚且不敢遺棄小國之臣,而何況對於那些公、侯、伯、子、男呢?”我曾經多次讀思此言,景行先哲;雖沒有德教施加於百姓,但希望博愛能作為四海典型。嗟嘆啊,夫子逝世而微言漸絕,異端興起而大義乖離。況且又於秦代被滅絕,後來所得到的皆秦焚書後之微末。《孝經》傳播濫觴於漢,醇粹既沒,則餘下糟粕在流傳。所以魯史《春秋》,此學分為五家之傳;《國風》、《雅》、《頌》,此學分為四家之詩。離開聖人越加遠,源流也日益多別。
近觀《孝經》舊注,蝽駁尤甚。至於跡相祖述,殆且百家。業擅專門,猶將十室。希升堂者,必自開戶牖。攀逸駕者,必騁殊軌轍。是以道隱小成,言隱浮偽。且傳以通經為義,義以必當為主。至當歸一,精義無二,安得不翦其繁蕪,而撮其樞要也。
按,此段大意是,近觀《孝經》的舊注,尤其駁雜不堪。至於追隨效法前人的,約將近百家。業擅專門的,將近有十家。希望升堂入室的,必定自己另闢門戶。想攀上奔逸車駕的,必定馳騁於別的軌轍上。因為這樣的穿鑿附會,也就使得大道隱於小道之所成中,至言隱於浮偽榮華之內了。且傳注以通暢經文為要義,要義必定以得當為主宰。至極得當就是能會歸於一,使得精妙之義無二,怎麼能不翦除那些繁蕪,而撮取那些樞機要道呢?
韋昭、王肅,先儒之領袖。虞翻、劉邵,抑又次焉。劉炫明安國之本,陸澄譏康成之注。在理或當,何必求人?今故特舉六家之異同,會五經之旨趣;約文敷暢,義則昭然;分注錯經,理亦條貫。寫之琬琰,庶有補於將來。
按,此段大意是,韋昭、王肅,是先儒的領袖。虞翻、劉邵,則又次於其後。劉炫闡明孔安國的古本,陸澄譏諷鄭康成的註釋。若在理論上或能允當,又何必責怪其人呢?所以如今特舉六家之異同,會合五經的旨趣;省約文字而遍佈通暢,經義則昭然;分注錯雜於經文內,而條理則貫通。寫在琬琰美玉之圭上,庶幾有補於將來。 。。
唐玄宗的《孝經序》(2)
且夫子談經,志取垂訓。雖五孝之用則別,而百行之源不殊。是以一章之中,凡有數句;一句之內,意有兼明;具載則文繁,略之又義闕。今存於疏,用廣發揮。
按,此段大意是,再說夫子談《孝經》,心志在於能取垂訓今後,雖五孝之所用則有區別,但百行之孝的源頭不殊。因此一章之中,共有數句;一句之內,意有兼相說明的;具載的話則文字繁瑣,省略則又會文義空闕。今留存於疏中,以能廣為發揮。
西漢及魏晉,經過宋齊梁陳,註解《孝經》的近百家,至於有唐之初,雖然備存秘府,而簡編多有殘缺,當時流傳的唯孔安國、鄭康成兩家之《孝經》注;另外就是梁代的皇侃《孝經義疏》,然而多紕漏謬誤,理昧精研。因此唐玄宗朝,召叢集儒學官,使集議《孝經》的註解。這就有了劉子玄(劉知幾)辨鄭玄的《注》有十謬七惑,司馬貞駁斥孔安國的《注》多鄙俚不經,其餘諸家註解,皆榮華其言,妄生穿鑿。於是唐明皇就在先儒的註釋中採集菁華,刪除煩亂,萃取義理,把允當的用為註解,至於天寶二年(743年)注成,頒佈天下,並自己用八分隸書書寫,勒石於石碑,這就是“石臺孝經”。
此序言很簡短,但要言不煩,就像他的注那樣。我們如果讀過唐玄宗的《孝經注》,又讀過他的《孝經序》,可以看到這位皇帝非常重視《孝經》,其中的原因是大可研究的。如果簡單地歸納一些,主要有三點:
其一,以孝治家。皇家的內部秩序要整頓好,也確實不容易,唐玄宗自己就親身經歷過好多的事情,比如太平公主的作亂,又如自己和太子以及諸子的關係處理上,再如自己和其父在皇位繼承問題上,還有自己和兒子在皇位的繼承問題上。唐玄宗希望透過提倡孝道,把皇家的內部秩序整頓好。
他一方面宣揚《孝經》,一方面自己也做出樣子來,有記載說“上素友愛,近世帝王莫能及之”。比如初即位的時候,唐玄宗特地做了長枕頭、大被子,與兄弟宋王、申王、岐王、薛王、豳王同寢。宮殿中還設立五幄,與諸王更處其中,稱為“五王帳”。明代李贄在《史綱評要》中說了三個字:“近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