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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眉頭一皺,李臻知道他看出來了,便道:“這顆珠子已經被鏤空,裡面裝有劇毒。”
羅盛聽說裡面有劇毒,嚇得手一哆嗦,珠子差點落地,他又連忙將珠子放回了盒子,搖搖頭道:“太可惜了,這麼好的珠子,居然鏤空了,簡直是暴殄天物。”
說到這,他忽然想起什麼,連忙對李臻道:“我好想有點印象,幾年前我們是鏤空了一顆七葉海珠,是不是這顆我記不得了,我去把大匠找來”
李臻點點頭,“去吧”
他費勁地爬起身,匆匆出去了,這時,高戩對李臻低聲道:“所有的侍衛都說刺客中沒有女人,但現場卻找到一顆女人的珍珠耳墜,我在想,這是不是有點蹊蹺?”
李臻一怔,“你的意思是說,這是有人故意遺落,來誤導我們的判斷?”
“也不一定,我只是覺得有點蹊蹺,等他們鑑定後再說吧”
很快,羅盛帶進來一名頭髮花白的老匠人,約六十餘歲,滿臉皺紋,羅盛介紹道:“這是我們店裡最老的珠匠,郭老匠,他的鏤珠手藝在大唐也是首屈一指,我說的那顆七葉海珠就是他的手藝。”
郭老匠上前跪下磕頭,“小民拜見李統領”
“不必客氣,老匠請坐”
羅盛和郭老匠都坐了下來,李臻把錦盒又推給他,羅盛低聲道:“你一定要當心點,裡面可是有劇毒。”
郭老匠點點頭,他戴上了一副極薄的鯊魚皮手套,慢慢拾起珍珠,對李臻笑著解釋道:“和別的珍珠不同,這種七葉海珠喜冷怕熱,儘量不要用手觸碰,手上的熱度會使它光澤變黯淡,事實上,我們也不主張把它做成項鍊。”
“不做首飾,那它又有什麼用?”
旁邊羅盛低聲道:“一般是用來做冥器,含在口中,所以它又叫定顏珠,據說可以防止屍身不腐。”
李臻和高戩對望一眼,這顆珍珠竟然是冥器,著實令他們感到意外。
這時,郭老匠眯縫起眼睛,用蓮花銅夾夾住了珍珠,又從工具盒中取出一根五寸銀針,慢慢地挑開了珍珠頭上的一顆金丸,將鑲嵌在耳墜上的黃金和珍珠分開,珍珠上隨即出現一個綠豆大的空洞。
郭老匠慢慢將裡面的毒粉倒在一張薄薄的綢巾上,毒粉竟然是金色,令李臻心中一顫,他猛地想到了赤練金,赤練金在液態時無色無味,但烘於成粉末後,就變成了金色。
這時,高戩伸手去取薄巾,李臻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手腕,“別碰它”
周圍人都嚇了一跳,不由向後退了退,就彷彿那些金色藥粉是毒蛇一般,李臻要了一副手套戴上,小心地將藥粉包了起來,又用油紙層層包裹,裝進一隻皮袋內。
他又讓東主羅盛將鏤空的珍珠反覆用水沖洗,確保沒有一點金色藥粉的痕跡,這才交還給郭老匠,郭老匠又仔細看了看珍珠,這才嘆口氣道:“這就是我三年前鏤空的那顆七葉珍珠,是我的手藝,我認得出”
李臻精神一振,連忙問道:“你還記得是誰委託你鏤空的珍珠嗎?”
郭老匠看了東主一眼,他只負責於活,客人是誰他可不知道?
羅盛沉思片刻,緩緩道:“如果真是三年前那顆七葉珍珠,那我還有一點印象,確切說,我記得很清楚,是魏王的黃管家送來,說是魏王的侍妾想鏤空這顆七葉珍珠。”
‘武承嗣,李臻心中彷彿開啟一扇窗戶,他想到了那些極似赤練金的金色藥粉,再和武承嗣聯絡起來,這樁刺殺案便變得清晰起來,難道是武承嗣的武氏家將所為嗎?
李臻知道武承嗣雖然名義上被流放嶺南,但他在廣州他卻過著王侯般的驕奢生活,絲毫不亞於洛陽,甚至比洛陽還要隨心所欲,他極可能會遙控武芙蓉刺殺李旦。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只聽有人急道:”我是大理寺從事,找高司直有急事”
李臻隨即吩咐道:“讓他進來吧”
一名大理寺從事隨即疾步而入,附耳對高戩低語幾句,高戩不由一怔,李臻見狀,心中疑惑,便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高戩苦笑一聲說:“那名倖存的相王貼身武士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