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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兒也道:“不怪我們做奴婢的要抱怨,跟著小主您咱們可是一日的光也沒沾過,罪倒是受了不少。”
陵容細聲細氣道:“原是我這個做主子的不好,平白叫你們受委屈了。”
菊清想是氣不過,道:“小主您就是好脾氣,由著她們鬧騰,眼裡越發沒有小主您了。”
翠兒不屑道:“小主沒說什麼,你和我們是一樣的人,憑什麼由著你說嘴了。”
喜兒嗤笑道:“小主原來以為自己是主子了呢?也不知道這一世裡有沒有福氣做到貴嬪讓人稱一聲‘主子’呢!”
陵容自知失言,被堵得一句話也說不上來,只漲紅了臉坐在廊下。菊清卻耐不住了要和她們爭吵起來。
我聽得心頭火起,再忍不住冷冷哼了一聲踏進門去。
眾人見是我進來,都唬了一跳。翠兒和喜兒忙住了嘴,搶著請了安,賠笑著上前要來接流朱和浣碧手裡的東西。
我伸手一攔,道:“哪裡能勞駕兩位動手,可不罪過。”說著看也不看她們,只微笑對菊清道:“好丫頭,知道要護主。浣碧,取銀子賞她。”
菊清忙謝了賞。
翠兒與喜兒兩人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只得訕訕縮了手站在一邊。
我道:“不是說想做我身邊的奴才麼?我身邊的奴才可不是好當的。你們的小主好心性兒才縱著你們,我可沒有這樣好的性子,斷斷容不下你們這起子眼睛裡沒小主的奴才。”我臉一沉,冷冷道:“槿汐你帶她們去慎刑司,告訴主事的人說這兩個奴才不能用了。親自盯著人打她們二十杖,再打發了去浣衣局為奴。”她們一聽早嚇得跪在地上拼命求饒,哭得涕泗橫流。我也不理她們,只對槿汐道:“等下去內務府揀兩個中用的奴才來服侍陵容小主。”說著拉了陵容的手一同進去了。
我一向對宮人和顏悅色,甚少動怒。今日翻臉連槿汐也嚇了一跳,也不顧她們哭鬧求饒,忙驅了她們走了。
陵容和一同進屋坐下,陵容面含愧色道:“陵容無用,叫姐姐看笑話了。”
我道:“你的性子也太好了,由著她們來。我不是早告訴過你,宮女內監有什麼不好的要來告訴我,原本眉姐姐能照顧你,如今我也是一樣的。”
陵容低聲道:“眼下是多事之秋,眉姐姐落難,姐姐焦頭爛額。陵容又怎能那麼不懂事再拿這些小事來讓姐姐煩心。”
我拍拍她的手道:“你我情同姐妹,有什麼是不可說的。”見她總是羞愧的樣子,心裡也是不忍,轉了話題道:“前兩日看你吃著那荔枝特別香甜,今日又讓人拿了些來。你嚐嚐有沒有上次的好。”又指著流朱手裡的密瓜道:“這是吐蕃新進的密瓜,特意拿來給你。”
陵容眼中隱有淚光,“姐姐這麼對我,陵容實在……”
我忙按住她手,假意嗔怪道:“又要說那些話了。”
說著讓流朱去切了密瓜,一起用了一些。
陵容的屋子有些小,下午的日頭一曬分外覺得悶熱。說不上一會話,背心就有些汗涔涔了。眉莊叮囑的事我實在覺得難開口,猶疑了半日只張不開嘴。
無意看見她擱在桌上的一塊沒有繡完的繡件,隨手拿起來看,繡的是“蝶戀花”的圖樣,針工精巧,針腳細密,繡得栩栩如生。陵容見我看的津津有味,不由紅了臉,伸手要來取回。
我微笑道:“陵容的針線又進益了。”看了一回又道:“你的手藝真好,也給我繡一個做香囊好不好?”
陵容甜甜笑道:“當然好。姐姐也要繡一個‘蝶戀花’的麼?”
我抿嘴想了想,忽然笑道:“我可不要什麼‘蝶戀花’。蝶戀花,花可也一樣戀蝶麼?這個不好。”
陵容怔了怔,亦微笑道:“也是。我給姐姐繡個比翼鳥和連理枝,祝皇上和姐姐恩愛好不好?”
我微微一笑看著她:“陵容只要祝我與皇上恩愛,卻不想與皇上恩愛麼?”
陵容一驚,隨即低了頭道:“姐姐說什麼呢?”
我遣開周圍的人,正了神色道:“是我要問你做什麼呢?”我頓一頓:“那日在扶荔殿,你是怎麼了?”
陵容極力避開我的目光,低聲囁嚅道:“沒有什麼啊。”
我看她一眼,舒一口氣和顏悅色道:“你以為那日我只顧著跳舞沒聽到。你唱的的確不錯,可是連平日功夫的五成也沒唱出來——陵容,可是故意的?”
陵容頭埋得更低,越發楚楚可憐,叫我不忍心說她。再明白不過的事,她是怕得皇帝青睞,才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