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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凸現,天遣之。
所以,數百年來,霜家能度此劫的男子,僅霜雷一人。雖然,沒有人知道,他為了活下來,曾付出了什麼樣的代價。
整個霜家,又付出了什麼代價。
手執纖骨針,指拈銀絲線。霜華七天七夜不休不眠,跪倒在雪地之中,一絲不苟地將霜若支離破碎的屍身縫合。再抬起頭來,雙眸染血,恨意驚天。。。。。。
但,霜家是歷代天官的出處,只有霜姓男子,才有資格修習玄星之學。
於是,去了個霜若,下一任天官毫無懸念,就是他——十七歲就上窺天道,有“天才”之稱的占星者霜華。
霜華生無此志,再加上兄仇刻骨,不甘俯就的他,無所不用其極地反抗,加諸於身的宿命。
終於,隔代天官,白髮蕭蕭的霜雷不顧禁令,由死亡之谷千里迢迢而來。
霜化這才知道,他的宿命,又或者說霜家的宿命,在他們先祖洩露天機時,就已註定。除非破除詛咒,又或者說霜家血脈斷絕,否則絕不可能逃脫宿命的懲誡。
堤岸楊柳,綠意蔥蔥。
曾經靜好溫潤如白玉的少年,在蒼白的日光裡轉身。他漠視著天地萬物,含著一絲莫測的笑,淡淡地啟唇:“父親大人,不必多禮,孩兒,如您所願,就是……。”
那笑,那神色,就如同夕陽西下,正一分一分凋謝的鳶尾。光華淡淡,熒色淡淡,絕美萬方,卻劇毒無比。
霜雷先是一怔,喜極而泣,隨後,氣斷身絕。
從頭到尾,霜華都只是淡淡地笑著,淡淡地沉默著。一把紅蓮烈火,焚燒了父親的身體。
要知道,五十而知天命,可以看到兒女“成才”的霜雷。他之於霜若,於霜氏任何一個男子,又豈是幸運這麼簡單?
霜家林立的牌位之前,又添新筆。
在列祖列宗面前,霜華推金山,倒玉柱,手攬長衣,以血為符,立下重誓。要在有生之年,破除那個詛咒,讓一切,回到洪蒙初始,還霜家朗朗乾坤。
天下大亂又如何?生靈塗炭又如何?
他霜華,不是救世主。而所謂的“救世主”,從來沒有給予他們霜家任何救贖。
霜華黑色的衣袂四處飄蕩,宛若一隻黑色的鶴。穿過祭臺,經過疏落的建築群,即將進入浮華紛擾的塵世。
V185
霜華黑色的衣袂四處飄蕩,宛若一隻黑色的鶴。穿過祭臺,經過疏落的建築群,即將進入浮華紛擾的塵世。
觀星臺纏繞閣樓裡的唯一通道,在正中的神廟之中。那裡,穿越樓梯千重,彼端,是一世煩擾。
那裡,神武衛日夜把守,不讓濁世的奢靡氣息進入這方淨土。
就在霜華進入神廟之際,天邊,明月失色,群星暗淡。那朵絕色的凡塵之花,驀地,在天際綻放出絕世的光華。
正欲進入通道的霜華長身而起,如天外飛仙般地直撲觀星臺。陳內侍只覺得眼前一花,霜華已經立於窺管之側,細細檢視。
遙遠的天際,星光萬點,蒙、扶、佔、將之側的暗星如盛世煙花般,幻出奇彩萬端,光華絕世。
冥之暗星,一反平日的暗淡晦澀,剎時如鉛華洗盡,彩蝶出蛹,在黑藍色的天幕散淡出血一般的光華。那種隱隱透著黑色的不祥亮色,幾可賽過月的皎潔。
霜華再轉動窺管,卻看到王之域的格局,悄然無聲的轉變。四將星之中的蒙、將兩星稍稍錯位,那一片王之域,竟然陷入不可知的混亂之中。
霜華長長地嘆了口氣。攏在袖中的手不停地掐算著、感知著。然枉他有“天才”之稱,卻推算不出關於這個不速之客的半點流程。
這太詭異,也太不可思議。
一剎那,霜華倒退兩步,眸中的冷意如刀兵過體,隱約帶著某種末日來臨的慌恐和狂喜。他雙手向天,彷彿在禱告,又彷彿在迎接什麼,過了許久才低低地叫道:“我的天……”
天之異相落入城府極深,冷靜縝密如一塊鐵板的陳內侍眼中,他眸中光芒剎時雪亮,嘴唇翕動,過了半晌才輕聲問了一句:“這是什麼?”
陳內侍仰望蒼穹,卻無聲苦笑。
他並非霜家人,自然無勘破天機的異能。所以,這滿天星斗在他眼裡,也不過是星羅棋佈、點點冷光。
霜華只是笑。
輕鬆的、微弱的、悲天憫人的。然而,那樣的如釋重負,看在陳內侍眼裡,卻是眼角一跳:莫非,那個大劫,真的即將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