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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恩瑞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霍德回答:“這兒是冰雪的腹地。我們自殺的人都居住在這兒。在這兒咱們倆可以過夫妻生活。”
格恩瑞驚恐失色,連忙說:“我不呆在這兒。當時如果你跟我一道離開家園,來到南部地區,咱們本來可以相親相愛,白頭到老的,因為沒人知道咱們的違法。可是你卻一死了之,毀掉了你的誓言。現在你叫不出我的名字了。”
果然如此,霍德蠕動白色的嘴唇,卻說不出哥哥的名字來。
於是他幾步跨到格恩瑞面前,伸出雙臂摟抱,左手抓住了哥哥。格恩瑞使勁掙脫,跑開了。他向南方跑去,跑呀跑,看見前面高高地聳立一座落雪堆成的白牆,跑進白牆時,他跪倒在地,跑不動了,只好爬行。
他來到冰川的第九天,夏斯東北部的奧爾霍奇領地的居民發現他躺在他們的領地裡。他們不知道他是何人,來自何方,只是發現他在雪地裡匍匐,飢餓,雪盲,臉凍成了烏黑,起初他說不出話來。不過他並沒有終生殘廢,只是左手凍壞了,必須切掉。那兒一些人說他就是夏斯的格恩瑞,他們聽說過他;另一些人則說這不可能,因為早在秋天第一場暴風雪時格恩瑞就來到了冰川,肯定已經死了。他本人呢,否認自己叫格恩瑞。
凍傷痊癒後,他便離開了奧爾霍奇,跨過暴風雪邊界,來到南方地方,更名為恩諾克。
恩諾克晚年居住在雷爾平原。
一天有客從故鄉來,恩諾克問他:“夏斯的情況怎麼樣?”
客人說情況糟透了,田地荒蕪,莊稼枯萎,春天的種子凍死在地裡,成熟的穀物爛掉,多年來年年如此。
隨後恩諾克告訴客人:“我就是夏斯的格恩瑞。”
接著向客人敘述了他是如何來到冰川的,以及在那兒的種種遭遇。講完後,他說:“回去告訴夏斯的人們,我收回我的名字和詛咒。”
不久,格恩瑞就病逝了。那位旅行者把他的話帶回了夏斯。據說,從此以後那地區又欣欣向榮了,從田野裡到家裡到爐火邊,一切又恢復正常了。
第三章瘋狂的國王
我睡得很遲,起床也很晚,上午都快過去了才捧起我對宮廷禮儀的記載以及我的前輩探險者對格辛人心理特徵和舉止言談的觀察資料閱讀。其實我已經能倒背如流了,此刻閱讀只是為了驅走我內心的聲音,這個聲音在不停地嘮叨:“全弄糟了。”我無法驅走這個聲音,只好與它爭辯,堅持說沒有埃斯文我一樣可以幹——說不準會幹得更好呢。畢竟,我的工作是一個人的工作。最先來自艾克曼關於任何一個星球的訊息是由一個聲音、一個有血有肉的人、一個目前健在、孑然一身的人說出來的。他也許會死於非命,正如佩雷基在四金牛星座遇害一樣,也許他會被關進瘋人院,正如前三位探險家一個接一個被關押一樣;然而他仍然在行動,因為卓有成效。一個訴說真理的聲音只要有時間,有足夠的時間,就是一支比艦隊與軍隊還要強大的力量;艾克曼有的是時間……內心那個聲音說:“你不能去。”但我說服了它沉默,並且到達了王宮,準備在下午兩點接受國王的召見,心裡很沉著,也很堅定。可是還沒有見到國王,我呆在前廳時這份沉著與堅定就給摧毀得蕩然無存了。
王宮衛士和侍從領著我穿過王宮的長廊庭閣,來到前廳。一位侍從武宮叫我等一下,便把我一人留在那高大無窗的屋子裡。我站在那兒,一身準備謁見國王的盛裝。我已經賣掉了第四顆紅寶石(據探險者們報告,格辛人同地球人一樣,珍視含碳的珠寶,於是我揣了滿包寶石到冬季星來,用做食宿)。花掉三分之一的所得購置昨天遊行和今天受國王接見穿的服飾:如同卡爾海德式衣服,件件都新嶄嶄、沉甸甸的,做工精細,一件白色的皮毛針織襯衫,一條灰色馬褲,一件青綠色皮短袖緊身長衣即赫布衣,繫著一根皮帶,新帽子、新手套很得體地塞在皮帶下面,腳穿一雙新皮靴……衣冠楚楚,這使我平添幾分沉著與堅定感。我沉著而又堅定地環視四周。
和國王寢宮的所有房屋一樣,這間房子高大,呈硃紅色,古老而空蕩蕩的,寒氣逼人,瀰漫著黴爛味,彷彿氣流不是從別的房間,而是從數世紀前吹進來似的。壁爐裡火焰熊熊,但無濟於事。卡爾海德的爐火只能溫暖精神,不能溫暖肉體。卡爾海德的機械工業發明至少有3,000年曆史了,在這30個世紀裡卡爾海德人研製出先進節能的中央加熱系統,熱源採用蒸氣、電力以及其它原理;可是他們卻不安裝在家裡。也許假如他們安在家裡了,他們反倒會失去生理上的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