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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了又重複。
從醫院出來,聶翔飛坐在地下停車場的賓士裡,好像睡著了。我將後車座的外衣披在他的身上,幽暗的光塵落在他英俊而疲憊的臉上,微微泛紅。
Chapter 13 (3)
我用手背觸碰一下他的額頭,滾燙滾燙。他驚一下醒來,緊緊地按著太陽穴,坐直身子,精神抖擻地說:“見鬼,不小心睡著了,你餓了嗎?我先帶去吃點東西,還是先去學校?你最近不是忙模擬考嗎?”
我擔憂地瞅著他:“你不是馬上高考了麼?”
錯覺之中,他眩暈般地往前俯了一下,卻順勢深吸一口氣,說:“對哦,先去學校吧,聖高附近不是有一家京福華麼,中午帶你去嚐嚐,你最近瘦得好像餐碟上的小排骨……”
說著,他忽然劇烈地咳嗽,我驚慌地拍了拍他的背,他朝我擺了擺手,無力趴在方向盤上,背過手去摸純淨水的瓶子。
“最近出入醫院的次數太多,是不是染上感冒了”我慌亂地摸他閃躲的額頭,“別亂動,快讓我看看……”
“沒事。”他扳開我的胳膊,滾燙的身體繞過我的身子,替我係上安全帶,啟動引擎,汽車往前竄了一下,疾速駛向玫瑰大道,“老傢伙和那個女人去新馬泰了,我們先去聖高,下午陪我回臺町路收拾行李。”
暖春的聖高充滿了濃郁繁盛的熾熱氣息,我讓聶翔飛在距離校門百米之外停車,找了一個想買東西的藉口,讓他獨自一人開車駛進大門。我在小超市買了一袋溼巾,沿著小路一直行走,遠遠的,看見一個熟悉的高挑女生挽著一個男孩迎面而來。
男孩的手掌不自然地放在她的腰上,眾目睽睽之下,露出有一些驕傲的神情。兩個人越來越近,直到面對面停住腳步,我才驚愣地發現,女生沒有戴眼鏡,居然一點也不像曾經的阿芷。
她化了淡妝,戴著藍色隱形眼鏡,脫胎換骨般地從無鹽女變成伶俐的小妖精。她朝我招手,“嗨,你真的不打算回設計部了?”
我微笑著點頭,目光落在不這麼特別的男孩身上,突然恍然大悟地說:“啊——你不是戲劇社的學長?你們兩個……什麼時候……”
阿芷笑嘻嘻地將他安置在原地,邁上來兩步,貼近我的耳朵,“傻瓜,當初我只是冰灰哥哥買來打發你的,前前後後一萬塊,不過我都花光了……”
我驚怔。她突然哈哈大笑,臉頰露出兩個小酒窩,大聲說:“你以為我真的會喜歡那個木頭人啊?不過,你們的感情也太經不起考驗了……”
說罷,她拽住學長的胳膊繼續往前走,掠過我站不穩的身體,顫抖的餘音在我的耳鳴中縈迴不絕,“聽說你又把上了翔飛王子,真是越爬越高呀!”
我邁著沉重的腳步慢吞吞地走進聖高大門,儘可能地不去思考已經過去的事情。身邊有什麼人經過,有什麼樣子的建築,我一概不知,彷彿埋進沙子裡的頭被人狠狠地揪出來,徑直走進女生宿舍大樓,一級一級地登樓梯,站在503的門口,敲了敲了門。
Chapter 13 (4)
我幻想一個蹦蹦跳跳的可愛女生為我開啟房門,緊張兮兮也不嫌煩地追問我:“怎麼了啊,為什麼看上去沒有精神,是不是又沒吃飯呀?”
可事實上,已經不會再有人給我開門了,不會再有她嘰嘰喳喳的聲音不絕於耳。我17歲唯一的最重要的好朋友,豆芽菜,她殺了我的寶貝乖,離開了聖高,聽說她轉學了,有人說她在百貨大樓幫人賣衣服,也有人說在臨城的街道見她騎著單車飛快而過。但,這些已經不重要了,我比誰都懂,在我的生命裡,除了“失去”以外,沒有任何東西是永恆的。
我用冷冰冰的鑰匙擰開房門,被一口灰塵的氣味嗆傷了喉嚨。長久無人居住的房間,窗戶緊緊地閉合,渾濁的空氣不流通而令人窒息。我環顧四周熟悉的床鋪,鼻子突然酸酸的,從床底下的大紙箱裡翻出塔塔留給我的書,《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
這本書一直沒有讀完,書籤仍然夾在之前讀過的那一頁,彷彿就在昨天。
我在宿舍裡小睡了一覺,手機鬧鈴在12點半響起,我爬起來望向明朗的窗外,下課的同學陸陸續續地趕往大食堂,小路上熱熱鬧鬧好像平安夜的玫瑰大道。
這時,手機音樂響起,來電顯示是向偉。我接起電話,奇怪地驚歎:“大神啊!你怎麼知道我在聖高?急著請我吃午飯嗎?”
“別說廢話了,聶翔飛是和你一起來的吧?這邊都炸鍋了,他在音樂樓,可能要鬧事,”他急促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