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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我所預料,鄭芬芳完全不知道她夜裡幹了些什麼了。她清醒之後我就再也無法從她嘴巴里套出任何我想知道的事情了,夢遊裡的她是兒時的她,而不是現在的她。她看見了那些事情之後,躺回床上睡了一覺就把它們塵封在夢遊裡了。
這真是一個匪夷所思的世界。
第十一章
李家克來的時候我正躺在鴨絨墊子上模擬我母親白露。我拿了把小桌布刀,把它緊壓在手腕上,但是我好像找不到什麼感覺。我努力看會兒手腕再看會兒門口,我想像裡的謝未陽可能站在臥室裡面靠近門口的位置。
門口離我此刻躺著的鴨絨墊子,也就是當年那張大床不過就是兩步的距離,一米,老謝為什麼不阻止白露自殺?除非他打心眼裡希望她死。
這時李家克在門外叮叮咚咚地摁門鈴,他事先沒告訴我他要來,所以我以為是駱橋,就穿著睡衣過去開啟了門。睡衣也是我特意買的,我想買一件白露曾經穿過的那種睡衣,但是沒買著,所以就買了一件接近的。李家克看見我這副樣子,臉騰地紅了,眼躲閃著,我說你先坐會兒我換換去。
對李家克,我的性別概念不是很強,某些時候他就像個自己人一樣。
換好衣服一出來,我就覺得客廳不對勁了。那把我日思夜想的蒙古小獵刀,它無聲無息地躺在玻璃茶几上,我感覺它一下子就奪去了我的六魂五魄了。
我幾乎是撲過去拿起了它,想都沒想,拇指就啪地摁開了刀背上的開關,雪白的刀身刷地彈射出來,如同長虹貫日一般。李家克感到很奇怪,他說小白你怎麼知道開關在刀背上?我說我也不知道,好像在夢裡這樣用過。反正我對它熟悉得就像它一直揣在我兜裡好多年。
我把它倒立起來,提著尾部銀光閃閃的飾鏈,它就完全變成了我夢裡的樣子。我不停地把它開啟又合上,看著自己靈巧無比的手指,感到非常陌生,像別人的一隻手長在了我的手腕上。
李家克離開的時候反覆叮囑我說,一定要小心啊,蒙古刀非常鋒利。
李家克走了以後,我把它拿到了大臥室裡。我早就讓駱橋幫我在天花板上摁了一個粘鉤,黑色的蜘蛛圖案,粘鉤上垂吊著我用毛線編的一根線繩。我仰躺在鴨絨墊子上的時候,總疑心那個粘鉤變成了一隻活的蜘蛛,靜靜趴在天花板上,那根線繩像是它吐出來的一根絲。
我把蒙古小獵刀尾部的銀鏈子拴在蜘蛛吐出來的那根線繩上,然後躺在鴨絨墊子上看著它,它在空氣裡輕輕晃盪,跟鐘擺一樣,完全是我夢裡的樣子。我盯著它看了一會兒,似乎又看見它周圍一件一件垂吊上了夢裡那些銀光閃閃的廚具。我知道這些廚具是我的幻覺,真實的物件只有這把蒙古小獵刀。它雪亮的刀片如同一條長舌,伸在我的眼睛上方。
睡覺的時候,我把它從線繩上取下來,啪地彈開刀片,把它抵在左手腕上。這個時候我的手腕變得異常敏感,我感覺蒙古小獵刀的刀片如同一張熱切的弓,緊緊抵在我的動脈血管上,我甚至覺得我的動脈血管開始了不規則的跳動,像無數的軟體蟲類蠢蠢欲動。
我亢奮莫名,腦子裡充滿蜂鳴。我的母貓落落一直驚懼萬分地站在我胳膊旁邊看著我和蒙古小獵刀,它後背上的毛髮一直豎立著。我想是蒙古小獵刀的雪亮嚇著它了。
我在亢奮的想像裡睡了過去。
我想我肯定患有某種肌膚飢渴症。這跟白露和謝未陽對我的態度有關,白露作為我的母親,她一直疏於給我必要的肌膚觸控。她一直生活在如夢如幻的個人世界裡,她愛自己勝過愛我。我常常倚在門外面看著她坐在雕花銅鏡面前心醉地自我欣賞,她發現我以後,會向我露出一個儀態萬方的美麗笑容,就像她在舞臺上面對觀眾或在生活裡面對眾多的崇拜者那樣。她的生活太豐滿,沒有多少空間留給我。
而我的父親老謝,他的生活裡似乎只有白露,白露製造了一片龐大的陰影罩在我的生活裡。
但是,我說我患有肌膚飢渴症並不代表我願意毫無原則地接受任何男人對我的肌膚觸碰。到目前為止,我只接受兩個男人,我父親謝未陽,我目前的情人駱橋。我父親謝未陽好像永遠不會意識到我需要他的觸控,而我的情人駱橋則完全相反。
我的情人駱橋,他讓我感覺我的肌膚像塊磁鐵,而他的手和嘴唇都像金屬。即使他在醫院,只要他在電話裡叫我一聲小巫女,我都能感覺到我對他手和嘴唇的嚮往。現在他剛從醫院裡風塵僕僕地趕來,身上有一股淡淡來蘇水的味道。
我喜歡過性生活,這是我跟駱橋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