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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曬著了。”
我笑嘻嘻撲過去,雙手搭住他的肩,前後晃了幾下。
腦袋鑽進帽簷底下,不由分說親了親蒙著溼氣的臉頰:“這是哪來的農夫,生得如此俊俏,惹得人心癢癢。”
他愣了一下,隨即輕笑,無奈道:“莫要再鬧,這一身的汗怕是要淌成河了。”
烈日炎炎,莫說是人,就連昆蟲鳥獸都曉得蟄伏避暑。
心頭忽的閃過促狹之意,我伸手扯了承歡鬆垮的布褂,笑道:“那便脫了衣裳涼快會兒!”
褂子本就係的不嚴,隨意扯了幾下便露出大半個白白的肩膀。
承歡脫力笑了幾聲,抬手捏住我的手腕,懶怠道:“好了好了,要頑便到了那陰涼處再說,這會兒暑氣燻蒸,喘不過起來……”
我見他笑了,便不再玩鬧,拿著蒲扇替他扇了幾下,便被他趕回車廂。
車廂頂層四周扇了厚厚的草簾,阻了不少熱氣,加上兩邊通風,自然要涼快的多。
我望著承歡迅速恢復沉默的背影,暗暗嘆了口氣。
越是靠近東丹,他的不安煩悶越是明顯。
他不是極樂那種藏不住心事的人,他甚至比任何人都要懂得該如何遮掩情緒。
他只無意洩露了這一點點,我便知道,他內裡一定是翻江倒海。
要面對一個十多年未見的母親,他所認為的唯一親人。他激動不安。而這個親人,很可能不像他固執以為的那樣愛他,甚至,可能恨他厭惡他。他沒理由不怕。
被最依賴的人拋棄,被最信任的人背叛,被最愛的人厭惡,這種痛,不是任何人都能夠承受的。尤其是太過缺少關愛的人,這一點點自欺欺人的念想,或者說讓他有理由活下去的羈絆,就像黑暗中那唯一一點星光,任誰也不忍心將之掐滅。
現在,他要親自去掐滅它。
也就意味著,他曾經付出尊嚴付出靈肉所作的一切,將徹底失去意義,變成一個可悲可憐的笑話。
他的不安,我懂。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讓他知道,我願意做他黑夜裡的光,永不熄滅。
不遠處有個涼茶鋪子,沒什麼過往行人,店家正倚著桌子打盹兒。
馬車的咕嚕聲吵醒了他,到底不是城裡精明的店小二,帶著鄉野村夫的憨直莽笨,臉上直接映出了被人擾了好夢的不快,揉了揉眼睛,端上一壺涼茶,砰地一聲擱在簡陋的茶桌,濺出幾點色澤不清的水珠子。
大概醒了無事,便將注意力轉移到了我與承歡身上。
對於承歡浪費茶水淨了三次杯壁大概有些許不快,靠在一邊嗤之以鼻。
若是擱在往常,承歡保準挑著眉揶揄幾句俏皮話,此刻大概也沒了那份心境,靜靜為我倒了茶,無甚言語。
只是隨意支起的涼茶鋪子,自然不會想著替客人伺候車馬。承歡歇息片刻,起身牽了黑風到路邊的陰涼處吃草飲水。
問店家要水飲馬的時候,態度也不甚客氣,大概他只有觀察我們衣著鄙陋的膚淺眼色,卻沒有洞察僅僅是從雙手來看,那種細膩柔白便絕不會是普通人家。
所以,他也只能註定了駐守這鄉野間的涼茶鋪。
飲了幾口茶,味道寡淡難喝,帶著一股揮之不去的黴味。心裡思忖著,還不如喝涼水來的好味。
正想著,卻聽得一陣馬蹄嘶鳴。
仰首之間,便見得幾個白衣飄渺的身影騎馬而來,在這炎熱窒悶的夏季正午,人人都仿若氣短,唯獨她們幾個好似渾然不覺,個個神清氣爽。
承歡正低頭牽馬,聽見聲響便抬頭順著帽簷去望,卻不想那幾個人徑直向他飛奔而來。
我一急,拍案而起,一句“承歡”還未叫得出口,便見那幾個人已經將承歡團團圍在中央,齊齊揮著手中的馬鞭呼嘯而去!
黑風揚蹄嘶鳴,承歡回身躲過一記凌厲鞭花,翻身跳上馬背,隨手將手中飲馬用的水瓢砸了過去!
砰地一聲,其中一人當即被擊中,掉下馬背。
趁著對方這一瞬間的空隙,承歡快速折了一條垂在路邊的柳枝,防備之間眼睛卻向我這邊看過來。
我眼力已經非比尋常,見承歡雖然動作利落,卻由於之前心不在焉,加上措手不及,跳上馬背時的動作有很細小的滯頓。
抬眼望去,果然見他帽簷下的臉側被鞭尾餘風劃出了一道凜凜血痕。
心中一痛,我飛身上前,抬腳便踢飛了一個白影。
細看才發現,這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