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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醒他的,一廂情願。
至死,我也未記起他。
我們到底有過怎樣的曾經?
而現在,那變得無足輕重。
我回頭。
阿蠻在不遠處靜靜站著。
風吹起他的衣衫,飄飄欲飛。
我仰起臉,對他笑著招手。
他見狀收斂了下顎,背起手,迎著陽光朝我走來。
腿傷未愈,他走得緩緩晃晃,卻出人意料地風度翩翩。
長髮吊起一半,鬢角絲絛長長飄逸,隨意細碎的劉海隨著步伐輕輕搖擺,雙目狹長深邃,鼻樑挺而直,唇色豔麗。
好看得,像妖精。
我站起來,迎著他走過去。
張開雙臂,輕輕撲過去。
他晃了晃,手臂用力抱住我。
滿身,陽光的味道。
不可否認,我心痛難當。
不可否認,我悔恨萬分。
可我亦知,過去了已經成為過去。
如覆水,再難收。
既然昨日不可留,不如憐取眼前人。
“阿蠻,”我抬頭望著他,“也許,我並不是小溪。”
他低下頭,眯起的眼睛無半分驚訝,只是淡淡道:“那又如何?”
“是啊,那又如何?”我聞言點頭,看著他的眼睛,微笑道:“也許,你也不是阿蠻,對嗎?”
我知道他不簡單,他的氣質與那些凡夫俗子相差甚大,他的衣物用品普通百姓見所未見,他的身體髮膚曾被人精心呵護,他對街邊的小玩意兒一無所知……
阿蠻,這個名字並不適合他。
他驀地嗤笑了一聲,烏黑的髮絲隨風搖曳,衣襟簌簌輕響,他歪著紅唇,重複道:“那,又如何?”
我閉了眼,倚靠在他胸口,輕聲道:“也許,過去很痛苦,也許不堪回首,到底應該選擇遺忘,還是該努力想起?”
他沉默了片刻,低聲道:“那便,順其自然。總有一天,傷口會結痂,總有一天,痛苦會淡化,會有那麼一天的,一切都變得無所謂。到時,再想起,再面對。”
“好……”
遠遠望去,碧藍晴空下,無邊衰草中,兩個風中依偎的身影,一定很美。
阿蠻答應我了,要帶著我一起闖江湖。
他豔得像妖精,卻偏偏喜歡穿黑色。
我倒是無所謂,不過為了配合他,我決定穿白色。
這樣,我們可以組合成“黑白雙煞”。
我覺得這個名字很好、很霸氣,阿蠻卻黑著臉堅決搖頭。
我問他那該取什麼名字,他又說不出來。
後來,這件事就這樣無限擱置。
阿蠻買了一匹黑馬,他的趣味很惡俗,跟上次的一樣肥碩,還叫它黑風。
我摸摸阿貧的大耳朵,對它道:“放心放心,我的阿貧是無可替代的!”
第一站,要去江湖中人人嚮往的武林聖地——赤霄,歷代武林盟主所居之地。
每年三月都會在那裡舉行武林大會,現在出發,一路走一路遊玩,到達赤霄,大概就在明年三月左右。
收拾了行囊,足足有五大包。
兩包衣服,三包肉乾。
阿蠻皺皺眉,果斷將肉乾扔掉。
我一個虎撲躍過去,一手接住一個,最後一個包袱掛在腳上,單腿蹦著轉向阿蠻,央道:“人家辛辛苦苦醃製好的啦!”
他無奈搖頭:“很重,又有味道。”
我可憐兮兮地眨眼:“你就捨得扔掉你的黑風?!”
阿蠻的臉黑了,堅決道:“扔掉!”
唔!
到了年根底,集市上熱鬧得很,阿蠻就像個進了城的鄉下人,連個麵人兒也要看半天。
不一會兒,又被路邊抻面的吸了視線,站在路邊傻看。
我趕緊拿出十文錢,叫捏麵人兒的阿伯照著我跟阿蠻的樣子捏了兩個大頭小人兒。
麵人兒捏好了,活靈活現。
男孩紮了個馬尾,挑著眼眉一臉臭屁的跩樣。女孩頂著兩顆丸子,彎著眼睛笑得賤兮兮。
我抱著肩膀晃過去,伸腳踢踢阿蠻的屁股,他猛地轉身,一見是我,俊臉通紅,低聲嗔道:“作甚?!”
“踢你啊!如何?”我伸伸舌頭,搖頭擺腦,十足的痞子相,“不服氣嗎?”
他哼了一聲,無語翻了個白眼,便是要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