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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他何嘗不是天天打發人送藥贈花的,一日下來哪不問幾次呢?奴婢親眼所見,郡馬爺在院外急得似熱鍋上的螞蟻。只是礙著禮法,再加上守門的那起子刁奴作梗,這才不得其門而入。一個從軍打仗的人能有這般耐性,已屬難得了。”
雨霏紅了臉,沉思半晌方道:“沒想到他竟這般用心。也罷,教翠微吩咐小廚房做幾樣郡馬愛吃的果餌,我一會子瞧瞧他去。”
江嬤嬤忙勸道:“這恐怕不妥,因前院忙亂,這會子對咱們這兒雖鬆懈了,也難保有人亂嚼舌根子。若引起事端反倒不好了。”
雨霏笑道:“我想去哪兒便去哪兒,誰敢多說什麼就找人牙子來打發了出去。不過媽媽說的也有道理,我這一鬧固然出了口氣,只是往後要出去可就難上加難了。放心,我自有辦法。”
至晚掌燈後,雨霏便換上了梨花白湘繡折枝丁香對襟褙子,微雨**百褶月華裙,腰間繫著碧玉宮絛。淡掃蛾眉,烏嫋嫋的秀髮梳成雙平鬟,兩邊各垂下一縷鴉鬢。鬟後壓著一柄梅花竹節紋白玉象牙梳,只斜插著一枚銀鎏金掐絲珍珠簪,再別無其他花飾。雖是尋常裝束,卻別有一番清麗脫俗、淡雅婉約的風流韻致。真是“裙拖六幅湘江水,鬢挽巫山一段雲。”
杜若抿嘴笑道:“這樣一打扮,俏皮極了,活脫脫似《西廂記》裡的紅娘呢。”
雨霏用透明粉澈的指尖輕輕點了點杜若的額頭,啐道:“小蹄子,就知道拿我取笑兒。看我回來怎麼罰你,還不去後邊張望著,可別教人瞧見了。”
說罷,掠了掠鬢髮,手端一個填漆開光雙鳳銜唐草纏枝牡丹梅花紋捧盒趁著月色往念遠所在的聽雨樓而來。
及至樓前,院門口三兩個婆子蹲坐在青石水墨臺磯上,肆無忌憚地耍錢鬥牌兒。雨霏略低了低頭,任扶蘇花木陰影遮住了大半個臉龐。上前蹲了個福道:“各位媽媽辛苦了,天寒地凍的難為你們坐更上夜。郡主殿下吩咐我送幾碟果品給郡馬,請媽媽行個方便。”
邊說邊從懷裡掏出幾個五色絲線墜彩絛的方勝形香囊塞進那幾個婆子的手中,領頭的那個捏了捏,分量不輕,掏出一看卻是兩個銀元寶,頓時樂得眉開眼笑道:“郡主娘娘真真體上憐下,不忘撫卹我們這些做下人的。郡馬爺正好在呢。姑娘進去吧,耽擱多久都不妨事的。”
直至雨霏的背影漸漸消失在樹影婆娑的庭院裡,其中一個婆子才不解地問道:“金喜家的,你忘了魏昌家的吩咐了?就這麼讓她進去,太太若怪罪下來,你自個兒去領,可別拉扯上我們。”
金喜家的斜睨了她一眼,不屑道:“就你沒膽!太太要咱們守在門口,不教傳信的人進去,無非是想壓制著郡主,不讓她與裡面那位太過舒坦罷了。你們沒見方才那小蹄子,眉眼泛春,扭扭捏捏,一股子的騷勁兒。你倒是說說看,難道她真個去送果子不成?還不是想往爺們的床上爬。且瞧著吧,郡主新婚燕爾就要多個姐妹了。太太若是知道,只怕打賞咱們還來不及呢。到時候你們可別和我爭。”
其餘眾人這才恍然大悟,嘻嘻哈哈地笑成了一團。
正文 14:相對忘貧(中)
江雨霏信步走入院內,便有小廝引著來到西南角一座書房前。抬頭迎面先見一青花瓷匾鑲嵌在門楣上方,四周纏枝番蓮紋,下角釉裡紅印,陽文凸出三個規整精工、清秀健俊的大字“落葉軒”,頗有些館閣⑴遺風。
及進屋內,當中懸著一幅冷枚⑵的《風雪夜歸圖》,又有一副對聯,乃是鄧子龍⑶自題書房聯,道是:“月斜詩夢瘦,風散墨花香。”
下置一張花梨如意雲頭紋條案,上面正中設有天然木根雕彩繪泥波象牙蓮乘槎仙人盆景,左邊雞翅木架上懸著一個翠太平有象磬,右邊擺著天藍釉饕餮紋螭耳尊。地下一張紫檀夔紋暗屜方桌,並兩張紫檀卷草紋圈椅。
西北角擺著紫檀粽角榫方勝紋琴桌,上設一張伏羲氏“九霄環佩”紫漆琴。邊上各一黃花梨荷葉式六足香幾,放著一對唐英⑷制青花纏枝蓮紋花斛,供著數枝綠萼梅。
東面牆上懸著剔紅蘭亭雅集圖八扇掛屏,下設一張小葉紫檀荷花紋羅漢床。
西面茜紗窗下當地放著一張雞翅木夔龍紋卷書案並一紫檀三面鑲欞格貫黃花梨板條風車式架格,架上磊著滿滿的書畫及各色名人字帖。
書案上則擺放著黃楊木雕董其昌書詩筆筒,其外壁陰刻著杜甫的《飲中八仙歌》;紫檀松鹿圖筆架掛著數枝由鬥筆至小清一色的湖筆並一牙雕雲龍紋紙刀,青花纏枝靈芝波斯文筆山上亦擱著兩枝黃流玉瓚紫毫;邊上葉公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