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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煩你特意走這一趟。聽底下人說郡主這些天身子不爽快,這會子可好些了?”
碧紗微微蹙眉,面露憂色答道:“不太好呢,郡主殿下這兩天心神不寧,夜不能寐,食不下咽。人都瘦了一圈了。”
肖夫人忙問道:“可請太醫來看過了?年紀輕輕的,可別作下什麼病根兒。真真心疼死我們了。”說罷即用帕子抹淚兒。
碧紗皺著眉頭,心下氣惱:這肖氏真是見不得別人好,郡主殿下不過是飲食不調,水土不服而已。她就做出這一副送終哭墳的摸樣,真晦氣。這麼想著,語氣也生硬起來,遂道:“太醫看過了,說不防事的,服一兩劑藥就好了,倒叫姨奶奶操心了!郡主殿下今日略感清爽,這不就邀您過來解悶了嗎?”
肖夫人聽她特意將姨奶奶三字咬重,頓時肝火上湧。原想訓斥幾句,忽聽得一陣若有似無的風希叟之聲伴著女子悽悽瀝瀝的哭聲,時斷時續,更兼雲遮蔽月,燈吹燭滅,昏暗陰厲的庭院裡怪石環立,若陰曹地府,樹影杳杳,似厲鬼附身。唿的一聲風過,枝梢上吱嘍嘍發哨,千樹萬樹的枯枝斷梢似地獄諸鬼的千手萬臂,彷彿要把眾人都抓攢撕裂方肯罷休。肖夫人直覺毛髮森然,冷汗淋漓,叫也叫不出來,邁也邁不動步,整個人如同入定了一般。前方忽見白影兒一恍,似是一全身縞素的女子晃晃悠悠,跪在地上,黑髮隨風飄散飛曳,遮住了面容,只留得無神的雙眼如夜梟般悽鷙怨毒,暗紅的血水染遍了裙襬,還在向前蔓延流淌,陰冷徹骨,仿若地府裡永世不得超生的厲鬼。肖夫人即想起那晚,那人,渾身顫抖不已,銀牙咯咯作響,頓感身下潮溼,眼睛一翻,便暈了過去。杜芷善見此情景全身汗如雨下,魂不附體,心驚肉跳。半晌方提裙轉身狂奔,沒留神被路上小石子兒絆了一跤,趄趄趔趔幾下,跌坐在地,這才失聲尖叫了起來。眾人皆一轟而散,慌不擇路,不是踩落了鞋,就是扯壞了裙,倉皇無措,各自保命。慌亂中誰還顧念落在原地的肖夫人和杜芷善二人。
正文 13:相對忘貧(上)
那日杜芷善在園內受驚,回去後就發起熱來,渾身滾燙,痴語綿綿。而肖夫人的情形就更加重了,一時胡言亂語,一時喊打喊殺,一時尋死覓活,一時哭天抹淚,丫鬟婆子們皆不敢近前。到下半夜越發糊塗了,竟人事不知,只剩一口氣兒還吊在那裡。府內各人皆驚恐不已,眾說紛紜。有的說看到了紅毛綠臉的妖怪,有的說看到了白衣飄飄的仙人,還有的說是死去的大奶奶還魂顯靈了。一時間整個侯府人心惶惶,流言蜚語漫天。
雖說前院一片死寂之象,暗香閣裡卻是錦繡繁花,鶯聲燕語。碧紗雙手叉腰,活靈活現地描繪著當日情形,一地的丫鬟婆子們無不彎腰蹲地,捂肚揉腸。
碧紗就著小丫頭的手喝了一口凍頂烏龍茶,笑著啐道:“還以為那起子小人膽子有多大呢,整日家使壞擠兌咱們,還不是被一個白影兒嚇得屁滾尿流的,那肖姨奶奶彷彿還溼了褲子呢。”
桔梗笑道:“該,誰教她們平日裡作威作福,欺上瞞下的,使壞心,做歹事,連咱們也想壓過一頭去。這回可是現世的報應了。”
江嬤嬤也笑著附和道:“這些賊人壞事做得多了,心裡總有些懼怕的。奇的是她們不怕活人,倒怕起那地底的死人來了。聽說這杜奶奶如今也是出氣多進氣少了呢。”轉頭看見地下的小丫頭們恣意玩鬧大不成個樣子,遂啐道:“小蹄子們,才幾日就忘了規矩,郡主雖然仁厚,不和你們計較,也別太過了,小心我順手給你們一下子。”
江雨霏斜倚著紅地填彩漆山水圖炕幾,一手支著臉龐,一手磕著瓜子兒,抿嘴笑道:“這裝病作症的著實難受,連累大夥兒一起噓聲屏氣、低眉順目的,也憋屈得夠久了。江媽媽暫且饒了她們吧,今個咱們不必拘著,定要大玩大笑才能吐一吐這心裡的怨氣。”說罷又使人去廚房多拿了幾樣細巧糕點茶果,賞給丫鬟嬤嬤讓她們自去嬉笑玩耍。
江嬤嬤見此情形也就不再端著了,任主僕上下無法無天、無拘無束了起來。自個兒則拿了一盅剛燙過的惠泉酒,坐在炕沿邊花梨小杌的紫檀腰圓形腳踏上與雨霏對飲起來。
酒過三巡,這才笑道:“我們在這兒大吃大喝的,倒苦了郡馬還在外邊日夜懸心呢。”
雨霏一怔,忙道:“這幾日忙亂也沒顧上傳個口信給他,倒教他白擔憂了。”復又作惱道:“他那裡又不缺人,怎麼也不派個小廝來打探問候一二。這會子那邊兒正亂著呢,還需要避諱什麼不成?”
江嬤嬤忙道:“噯呦呦,這您可就冤枉咱們郡馬爺了!這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