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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了孩子,此刻依舊人事不知,縱然好了,一個不能生養又沒有夫君寵愛的女人在這個勢利的譚府也只能落得個舉步維艱,任人踐踏的地步,活著簡直比死了還難受。而自己早已失了侯爺這個屏障,如今又被肖家趕出家門,絕親絕義。一瞬間彷彿從天上掉進了地獄。這難道便是樂極生悲大廈傾倒的滋味嗎?
肖夫人雙眼無神默默地站起身來,渾渾噩噩走出這個令她窒息的小屋,佝僂的背影漸漸消失在滿天的狂風暴雨中。。。。。。
而此刻,冷夫人正在鼎鼐伯府做客。一個訓練有素,舉止端方的侍女引領著她來到一處清幽淡雅的館閣前。只見佳木蔥蘢,一帶清流從花木深處曲折洩於石隙之中,再進數步,漸向北邊,平坦寬豁,前面一色水墨磚牆,青瓦花堵,數楹修舍掩映在千竿翠竹之中,將一路而來所見的朱樓畫棟的浮華之氣一掃而空。
冷夫人不由得讚道:“好個清雅的所在。”
抬頭便見一竹匾,上書:“凌波館”三個大字。穿過竹籬花障編就的月洞門,但見清溪瀉雪,石磴穿雲,滿園遍植水仙,玉玲瓏,金盞銀臺,銀盞玉臺,花姿秀美,交相輝映,自是冰肌玉骨,幽香宜人。
冷夫人款款道:“泮蘭沅芷若為鄰,淡蕩疑生羅襪塵。瘦骨未成山外土,但從洛浦雨中栽。難怪這兒叫凌波館呢。”
那侍女抿嘴笑道:“夫人吟的詩奴婢可不懂,不過倒是聽府裡的老人說起過,我們老爺正是因為喜愛水仙才起了這個名兒。您瞧,這些都是老爺特意從南邊移植過來的。可金貴的很呢。平日裡若是哪一個不當心碰壞了一星半點的葉片兒都要被拖出去打板子呢。”
冷夫人笑道:“這麼說,你們老爺倒也是個惜花之人。”
那侍女笑回道:“可不是,簡直就是花痴呢。一日倒有大半天拾掇這些水仙,從來也不交給底下的花匠,都是自個兒親自動手。奴婢有好幾次都瞧見老爺像是在和這些花兒說話呢。”
進了屋,裡面紙窗木榻,地下都是合著地步打就的床几椅案,其餘一概玩器古董皆無。富貴氣象一洗皆盡。
那侍女奉茶上來,說道:“夫人請在這兒稍候,我們太太正在上房服侍老太太喝藥呢。等會兒就過來了。”說罷,掩了房門出去。
冷夫人環顧四周,心裡暗自納罕,此情此景是多麼熟悉,彷彿很多年前自個兒曾經到過這裡似的。這裡怎麼會,怎麼會和當年與他共效于飛,盈盈廝守的竹舍如此相似。真的是巧合嗎?
只覺得心神不寧,一種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直教人神思恍惚,坐立難安。吱呀一聲,門輕輕開了,冷夫人轉過臉去,一雙秋水明眸剎那間瞪大,彷彿看到了什麼不敢相信的東西。。。。。。
正文 169:舊情新恨兩茫茫(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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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舊情新恨兩茫茫(八)
窗外雨漸漸地小了,煙霧纏綿籠罩著清寂的庭院,青竹盈露,水仙含愁,一切都是那樣的朦朧,卻又這般的熟悉:紙窗,木榻,竹案,還有那盆罕見的金盞銀臺,都和夢裡的情景一模一樣。叫人心神恍惚,不知身在何處。
細雨潺潺,夢裡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
不知從何處傳來一聲輕輕的嘆息。冷夫人不由得微微一顫,緩緩轉過臉龐,循聲望去,只見一個頎長挺拔的身影帶著一絲水霧逆光而立,細雨迷濛只看得清他身上竹葉青素色紗衫和腰間的白玉瓔珞帶扣。
冷夫人頓時瞪大了雙眼,眸中滿是驚詫與欣喜,雙腳卻不聽使喚地向後退,要不是有竹案擋著,險些摔倒在地。嘴裡猶自不可置信地問道:“是你,真的是你嗎?”
那男子收了描著水仙花紋的油紙傘,輕輕撫了撫頭上雨過天青色的四方平定巾,彷彿一個歸家的旅人一般,淡淡一笑只說了一句:“屏娘,我回來了。”
冷夫人兩行清淚順著臉頰緩緩落下,嘴角微微動了幾下,想笑卻又笑不出來,聲音也變得哽咽難言:“孟郎,你真的沒死,我就知道那一夜不是夢,我就知道。。。。。。”
那男子步履輕緩,慢慢地將冷夫人擁入懷中,替她捋了捋鬢角散落的一縷烏髮,彷彿是素日做慣了的一般,輕聲嗔怪道:“瞧你,又說傻話了。我不是好端端在這兒嘛?你們女孩兒家就是會胡思亂想的。”
冷夫人聽了這話,一時竟忘了今昔何年,彷彿時光倒流,一切都和十幾年前沒有一絲分別。便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觸碰著他衣衫上繚繞的溼漉漉的雨點兒,聲音如夢似幻,就好像午夜夢囈:“是了,從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