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溜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起意的膽色,一時皆被唬住了,低下頭去躊躇不前。大家都明白,主子們較勁,吃虧的永遠做奴才的。誰也不願意為了幾吊賞錢就丟了性命。
肖夫人在旁冷笑道:“郡主莫要指東扯西,危言聳聽。萬事不過一個理字。太后她老人家慈善仁愛,寬大為懷,難道會為了幾株死物就降罪活人不成?更何況芷兒這場怪病已經驚動了宮裡,皇后娘娘深為關切,叮囑妾身無論如何要救活芷兒的性命。郡主為了自個兒的體面就妄顧人命,已經有損賢德,便是告到太后娘娘那兒,妾身也不怕。”
說罷,轉頭對著那些還在膽怯觀望的家丁,言語裡透著森森寒意,高聲呵斥道:“你們今個若不依我的話,就是違逆皇后娘娘,立即拖出去打死算完。”
雨霏也不示弱,雙手張開擋在兩株梅樹前,衣裙翩飛,鳳眼怒目,喝道:“我看你們誰敢!”
眾人見狀,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覷,都不知該如何是好。肖夫人見雨霏如此失態,心中更打定主意非要挖出來不可。使了個眼色,魏昌家的會意,笑吟吟上前拉過雨霏的皓腕,高聲道:“噯呦,郡主娘娘,這裡骯髒,當心汙了您這麼嬌豔的裙子。咱們還是遠遠兒在一旁瞧著吧。您放心,太太自然會料理的妥妥當當的,保管不會傷了花兒一分一毫。”
雨霏方才情急之下,才衝上前去以身護花,早已失了往日的從容沉穩。這會子被魏昌家的拉著動彈不得,只得眼睜睜的看著他們一擁而上,鋤頭鏟子上下飛舞,一時間塵土飛揚。
過了一盞茶的工夫,漸漸能看見樹的根鬚,也不知是誰手中的鏟子噹的一聲,似是觸到了什麼堅硬之物,那人咦了一聲,棄了工具,改用雙手小心翼翼將上面的泥土掃去,遂捧出一個方形紫檀木匣來。。。。。。
⑴混元金斗:指馬桶。
⑵九曲黃河陣:指人的排洩物。
正文 70:梅子黃時雨(三)
那家丁在梅樹底下挖出一個方形紫檀木匣,雙手捧著遞了上去,肖夫人漫不經心地開啟,只聞得一股腐敗惡臭的氣味直衝腦門。慌忙用手中的絲帕捂住了鼻子,定眼看去,在場諸人皆倒吸了一口冷氣。只見那匣中一團黑黢黢、毛絨絨、軟綿綿的阿物兒赫然在目。仔細一瞧,原來是一隻身子緊緊蜷成一團,面目猙獰,血肉模糊的死貓瞪大了雙眼呆呆地望著天空,眼底閃著妖異的光芒。爪子死死扣在匣邊,臉上滿是驚恐萬狀的神情,呲牙咧嘴,透露著臨死前的掙扎與不甘,似乎還能聽得見它撕心裂肺的慘叫。身上的皮毛已經開始腐爛,甚至看得見一條條白色蠕動的小蛆,隱隱的蘊含著一種詭異,沒來由的教人頭皮發麻。
肖夫人杏眼圓瞪,手像捧著一塊熱炭似的,驚叫了一聲,尖利顫抖的音調刺透耳膜,震得眾人的腦袋轟隆作響。那匣子立時被遠遠兒扔了出去,重重地砸在地上,發出鏗的一聲悶響。匣子傾倒,黑貓滾落出來,唬得一旁圍觀的丫鬟媳婦們驚聲尖叫,後跳幾步一鬨而散。
肖夫人扶著魏昌家的,整個身子似乎軟倒在她肩上,胸口的噁心一下一下衝撞著喉嚨,怎麼也忍不住。哇的一聲,汙穢之物吐髒了自個兒新做的妝花緞裙。那魏昌家的也顧不得噁心,急忙伸手輕輕怕打著肖夫人的後背。
肖夫人臉色蒼白,邊吐嘴角邊抽搐著,再也不敢看那貓兒一眼,心有餘悸道:“這是什麼腌臢玩意兒,還愣著幹嘛,還不趕緊拿出去丟掉。”
眾人聞言,你推我讓,只有幾個膽大的粗使婆子,強忍著噁心與害怕上前收拾。忽聽魏昌家的“咦”了一聲,從死貓旁邊的匣子底撿起一個物什,翻過來一瞧,原來是個白色布偶,胸前用硃砂在心口的位置點了一圈紅點,直插著寸許來長的鋼針,旁邊用紅絲線繡著一行字:甲寅年七月初一酉時。⑴
肖夫人偷眼看去,見那一行小字,頓時臉色一大變。疾步上前將那布人搶過攢在手中翻來覆去。眼露寒光,嘴角噙著一絲詭譎的笑意,冷聲吩咐道:“給我把另一株梅樹挖開。”
雨霏聞言,白色鮫綃面紗下的臉龐頓失血色,嘴裡囁喏著卻說不出話來。手裡撕扯變形的帕子暴露了心中的不安與恐懼。
這一切都被肖夫人盡收眼底。
沒到一炷香的時辰,從另一株金錢綠萼下掘出來一模一樣的匣子,匣內是一根斷了幾節的枯藤纏繞的布人,心口也有硃砂點和鋼針,只是那行字卻是:乙未年二月初十卯時。
肖夫人臉上露出瞭然的神情,笑著舉著那布人道:“這是什麼?難怪郡主方才對妾身多番阻撓,原來是為了遮掩這不可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