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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遞給我一張紙條,紙條上寫了一些字。饒先生說,這是醫院裡一些負責人的名字,我已經跟他們打好了招呼,你只要直接去找他們就行了。以後,這幾家醫院將都是你的長期供藥單位。
我不知道那時候我應該要說些什麼。如果饒先生說的這些都成立的話,意味著我每年都可以平白地坐收幾十萬的公司獎勵。我想我應該要表示一下什麼,或者說一些道謝的話。但是這時候饒先生微笑著揮了一下手,阿德拉了我一把。我只好和饒先生道別,我說饒先生,謝謝你。饒先生微笑著搖了一下頭,意思是不用謝。然後,饒先生就回到房間休息了。他走動的時候,手指間嫋嫋燃燒著的雪茄陪著他一起走動。
阿德和我去了卡卡酒吧。這一次我醉了,阿德卻沒有醉。我醉,是因為我就要翻身得解放,因為我每年的收入就會驟增。但是我沒有去想的一個問題是,饒先生為什麼要把這每年幾十萬的好差事,平白無故地送給我?我問了阿德,阿德愣著搖了搖頭說,不知道。那天晚上,阿德攙著我一路走回我的家。他沒有叫車,他一路都扶著我,我不知道這是為了什麼。我靠在他的身上時,想到幾年以來,我們的相互依靠,就有那種想哭的衝動。結果沒有哭出來,卻對著一棵樹,把苦膽都給吐出來了。
抽繁花牌香菸的女人
我發現了南山路上一家新開出的酒吧,名字很長,叫做斯里蘭卡的空氣。這讓我想起了麗江的一座酒吧,是一個行走著的作家開的,名字叫做,你獨自一人怎能溫暖。我喜歡這樣的名字,給人一種意境。既然喜歡喝酒和泡吧,那麼對於一個飲者來說,灑吧的名字,和酒吧的裝飾、氛圍、格局一樣重要。推開斯里蘭卡的空氣的門,裡面的面積並不大,木桌木椅木窗,有一架舊鋼琴,我喜歡這樣的灑吧,人少,安靜。我挑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來,這樣可以看到窗外偶爾開過的車輛。
斯里蘭卡的空氣,成了我經常光顧的地方。有時候我會帶客人來,也會帶剛認識不久的女孩子來,只是喝喝酒而已。我突然發現自己沒有慾望,沒有慾望是一件可怕的事。也許我在等待著珂珂的迴歸,等待珂珂在我閣樓裡,穿起我的襯衣,坐在窗臺上唱那首叫做啦啦啦的歌謠。我的酒量並不怎麼樣,所以我就時常會有喝醉的時候。醉了,我就睡到在酒吧裡的長條木凳上。好多次,我會從凳子上跌落下來,然後又懵懵懂懂地爬到長條凳上去。酒吧服務生會朝我笑,很善意的那種笑。我叫他們酒保,我說酒保,你們笑什麼,我又沒有喝醉你們笑什麼。於是,他們會再一次笑。
我相信有時候,我是自己把自己灌醉的。不為什麼,就是覺得醉的狀態,正是太好。特別是在午夜零點的時候醉去,在一天與一天交界的時候醉去,也就是等於醉了兩天。有時候我搖晃著走上回家的路,讓計程車帶著我漫無目的地行走,繞著西湖轉圈。或者在弄堂裡一個人像傻子一樣走到頭,又折回來走到另一個頭。一個人的生活,是自由而孤單的,孤單得渴望著一絲絲的溫暖。阿德來找我,我就和他一起買醉。阿德不來找我,我就自己一個人醉,或是和陪酒的吧女一起醉,讓他們輕易地把我的錢賺去。我有錢了,至少喝酒不會把我喝窮,因為幾家大醫院成了我的陣地。感謝饒先生,你讓我的生活如此精彩,生命如此多情。
在斯里蘭卡的空氣彈鋼琴的是一個盲女孩。我起先不知道,因為她的眸子看上去清澈透明,一點也看不出盲的跡象。但是在她下班的時候,有一個小夥子來接她。我不知道是盲女孩的哥哥,還是她的男朋友。我只看到小夥子拉著她的手,一步步向外走去。她的臉上盛開著幸福的笑容,她披著一頭黑黑的長髮,她的五官精緻而美麗。我的眼裡,這個失去了光明的女孩子,如此純淨,像暗夜裡一滴純明的水。我看著她和小夥子走過我的身邊,然後沒多久,就響起了摩托車發動的聲音。我相信他們是幸福的,是不孤單的。而沉醉在酒吧裡的我,才是孤單的。孤單像一把刀子,寒光閃閃,把我劈得遍體鱗傷。
有一天我又醉了。寒意把我驚醒的時候,我看了一下表,已經午夜兩點。酒吧裡,沒有幾個客人了。我睡眼惺忪地坐直了身子,這個時候我看到了一個女人。女人就坐在我身邊的椅子上,她在抽菸,很靜默很優雅的一個坐姿,像一幅油畫。女人笑了一下,說,你醒了。我沒有說話,我只是愣愣地看著她。她又吸了一口煙,煙霧在纏繞著她。我看到了木桌子上的一隻煙殼,煙殼上畫著一朵紛繁碩大的花。那麼豔麗,像是千年的花妖。煙殼上寫著兩個字:繁花。
這是一個抽繁花牌香菸的女人。她的身子半隱在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