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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誰人不識君》最快更新 [aishu55.cc]
白鶴樓,原來是金閶府府東數得上號的大酒樓,這兩年也在府西開了一家分號。
到了府西,白鶴樓也“入鄉隨俗”,打的是一個“不論你兜裡有幾個錢,白鶴樓都能讓你心滿意足、酒足飯飽、滿口稱道”的名號。
貴有貴的吃法,賤有賤的吃法,而且都聲稱吃的絕對是府東當家大廚的手藝。
且不論這個名號是不是太誇大其辭,白鶴樓的食客確實都清一水兒認為,白鶴樓的麵條,十分值得一嘗。
一碗濃油赤醬的素面,加一樣時鮮澆頭,二十文以裡解決。
姬紹他們幾個監生,每每不知道這頓吃什麼的時候,便去白鶴樓要一碗麵。
姬紹心道:“吃碗麵條?老子倒是想去吃碗麵條,昌公讓老子吃嗎?他媽的老子去吃麵,昌公一算算到老子在吃麵,老子豈不是就此嗚呼哀哉了?”
姬紹搖搖頭,也笑道:“不急,說不定昌公這封信十分要緊,咱們先去送信,送完信再找地兒吃飯也不遲。”
“怪了怪了,”錢益多聽了覺得十分稀奇,“這麼看重公事?你出去一趟,這是中了邪還是變了性了?白浦縣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姬紹道:“……白浦縣的事,要是常蘿蔔讓說,以後有空我再和你講,但反正你這幾天不要在我面前提‘中邪’這倆字了,我聽著瘮得慌。”
錢益多一聽,越發驚奇,可也識趣地就此閉口打住。
從西監走到總督的宅邸,用雙腳走過去要快一個時辰,兩人為了省功夫,去馬站僱了個馬車伕,又坐上了馬車。
姬紹掀開小車簾看外面的雨幕,心中想道:“回金閶的路上我才吹牛說要去拜訪拜訪總督,總督是拜訪不到了,拜訪拜訪總督宅邸也算是拜了半個總督……哎?我還不知道昌公居然還和總督有干係,不知道這封信又是為什麼?”
不過姬紹也只是隨便想想,可萬萬沒有拆昌公的信的膽子。
背地裡拆術士的信,還不如當著他的面拆。
姬紹看向錢益多,錢益多也看向姬紹。
錢益多心中一聲“不妙!這是在打什麼壞主意?”,連忙起話題道:“一會兒送完信,你是回監裡,還是再在外面逛逛?”
姬紹的腦子從“昌公寫的什麼信”,果然轉到了錢益多的話頭上:“下這麼大雨,出都出來了,送完信就回去了,不可惜了嗎?”
錢益多有些憂心:“可是昌公不是讓我們在太陽落山以前回去嗎?下大雨都是陰天,哪兒還看得到太陽,要說天黑,那也很早便天黑了。”
姬紹沉默片刻,別過頭。“昌公別有深意,不要多問。”
馬蹄噔噔地踏上這區分了府西和府東的青雲橋。青雲橋有百步寬,還沒踏上這寬闊的橋面,鐺鐺的馬鈴聲、車軲轆聲、大雨中越見焦躁的叫罵聲,已作鼎沸狀了。橋下雕碧畫舫款款穿過,美人音、絲竹音都統統掩在了朦朧的珠簾後。
姬紹堵住耳朵,稍稍掀開車簾子。
府西還多是整潔的黑瓦白牆小樓,府東匿在磅礴雨幕後,隱約現出琉璃瓦的彩色光澤,這片地界的潑天富貴,便是在躲躲藏藏中也已初露一端。
姬紹已在這青雲橋上走過許多次了,但每次走過,還是要照例罵上一句:“媽的,一座破橋,東西兩頭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連穿過青雲橋的行客,向東、向西的臉上也都彷彿完全是不同光景:
向西走的多是腳伕小販,擔著石頭沉的重擔子,嘴中罵罵咧咧,誰濺了他一滴泥點子,便要日他的十八代祖宗;向東走的便形形色色,去辦事的,冒大雨去遊玩的,去給老闆做活的,每人臉上都似帶著一分期盼,兩隻腳踩在青雲橋上,便似已青雲直上。
錢益多也看著車簾外,感嘆道:“府東人,才是做人哪,不虧生下來在世上活一遭。”
姬紹不以為然,嗤笑道:“說的好像府東沒窮人一樣。”
錢益多嘿了一聲,笑眯眯道:“府東還真沒有窮人,窮人在府東,除了做乞丐乞討,還有法子留在府東麼?在府東無憑無靠無家的,可算不得府東人。”
姬紹沒話說,不想和錢益多辯駁。
都來府東多少回了,錢益多卻彷彿對府東的每一條巷子每一塊石頭都還十分新鮮,一路在姬紹耳朵邊念念叨叨的,不是說這條巷子上的鋪子看漲,現今已是一月多少多少兩銀子,就是說那條巷子的某家鋪子開業才兩個月,已欠了錢莊大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