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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山學海》最快更新 [aishu55.cc]
西疇學宮自開宗立派以來,向來以戒律森嚴、學風端正著稱,後憑藉月宬書閣、歲律劍法立足仙門百家,三百多年來執正道之牛耳。
因此,這群各仙門清俊才剛到西疇學宮呆十天,他們就已經對西疇學宮的朝課晚課充滿敬畏之心。既敬重西疇學宮學風嚴謹,又對每日功課繁重而叫苦不迭,但念及聽學機會不易,眾人都不敢有所懈怠。
那將臺嶺兩位紈絝子除外。
是夜,眾人睡前收到通知,第二天的聽學地點定在詩夢齋,皆在心中鬆了一口氣,他們想著總算等到了喘口氣的間隙。
詩夢齋是西疇學宮品鑑音律的地方,坐落在月宬後方的玉溪旁,是一座三面臨水的琉璃水榭。這地方屬於月宬建築群的一部分,那自然由西疇五嶽之一的蘇文英掌管。
翌日,若璃一行人還在詩夢齋遠處,便聽到悠悠琴聲,那是一曲《瀟湘水雲》。
待他們走進詩夢齋,一眼望見蘇文英正坐在案前看書。那書案上的香爐飄起陣陣輕煙,將整個水榭都薰陶得清新淡雅。書案兩旁各設有一張琴桌,而蘇涔正在其右側琴桌上撫琴奏樂。
眾人竟從未發覺,西疇學宮竟可以是雅緻閒逸之地。
碧水如鏡,倒影水榭,《瀟湘水雲》飄逸的泛音又使人進入碧波盪漾、煙霧繚繞的意境中,倒也相得益彰。如此美妙的氛圍卻並沒有給其他聽學弟子帶來昨夜期待中的片刻放鬆,反而在這琴聲中備感壓力,倒像是快喘不過氣來。
先行到來的弟子無不靜坐在書案前,不敢出聲,就連平日跳脫不拘的林梵也端坐在位置上,不發一言。
授課之師已在臺上候著,誰敢在她面前喧鬧?
尹南星見之犯怵,壓低聲音小聲說:“我還是更願意聽無昧仙尊講課。”
杜仲也不由皺起眉頭,說:“西疇學宮怕是沒有輕鬆的課。”
相較之下,蘇無昧的嚴苛藏在和顏悅色之下,倒讓學子更為親近些。蘇文英,終是太過冷漠疏離,讓人敬而遠之。
若瑜被那琴音吸引,忍不住讚道:“雲水蒼茫,雲影飄忽,作曲者的惆悵之情盡數被融入這音調之中了。”
“往來揉吟,指法嫻熟,也算得上琴音大家。”若璃反而打量起蘇涔的那把瑤琴,心中不禁讚歎:好漂亮的一床蕉葉。
“你的枯木吟春是打算閉匣留念了嗎?怎麼還打量起別人的瑤琴。”若瑜一語點破若璃的心思。
他們許是因為父輩之間仍存在化不開的恩怨,兩人對西疇學宮的事務以玩味打趣的心態旁觀居多,也就沒有旁人的那份拘謹和敬畏。
嬉笑打鬧,與在將臺嶺頑劣一般無二。
若璃笑了笑,直言不諱道:“這不是因為這床蕉葉太過亮眼的緣故。”
談笑間,蘇涔一曲奏罷。
若瑜若璃兩人雖都壓低了嗓子,聲音不大,卻都飄進入了蘇文英的耳中。蘇文英放下手中的書,抬眸望著他們淡漠道:“這床蕉葉聽雨自是出自琴學世家將臺嶺,小公子若感興趣,應該能從庫房中找出一床可與之相配的。”
若瑜:“原來如此,多謝先生賜教。”
斫琴從選良材開始,便註定了不同的琴,其音色各不同。想要找出兩臺相配的瑤琴,談何容易?若瑜不願深究她這番話背後的含義,亦是不願同蘇文英攀談將臺嶺與西疇學宮過去的交情,生生止了這個話題。
在所有學子到齊後,統一朝蘇文英躬身行禮。蘇文英示意蘇涔下去坐好,開口道:“受兄長所託,今後四年便由在下負責教授諸位音律。”
眾人行禮齊聲道:“是。還望吟懷先生賜教。”
蘇文英能在西疇學宮掌月宬書閣,這是因為她學識淵博,才情堪比蘇無昧,雖在劍術上遠不及兩位兄長,但憑藉自己的才學,在她年輕時已被世人尊稱為吟懷先生。
由此可見,西疇學宮當真是集學宮頂尖師資來教授這些仙門翹楚。
蘇文英:“正如你們所看到的,今天我們來探討一下瑤琴。之所以說是探討,自然是因為論對琴的造詣,千年琴學世家將臺嶺是世間當之無愧的泰斗,至今無人可望其項背。”
“眾所周知,將臺嶺鑄劍傳世,所出品的劍雖比琴更為出名,但自將臺嶺開宗立派以來,便一直以一床名為鳳棲梧的伏羲式古琴,作為掌門信物,其琴學造詣由此可見一斑。我蘇文英言及瑤琴,自是才疏學淺不敢多言。”
“在民間,琴多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