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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遺孀》最快更新 [aishu55.cc]
白日裡靈堂又聚了不少人,明容無視各色打量的目光,跪坐到蒲團上盡寡婦的職責。
反正也熬不了幾日就下葬了。
她跟季玉書都是新進府的人,兩人為了各自的門面,無論靈堂裡換了多少張面孔,都是不動如山。
如此迎來送往數日,在季玉植出殯的前一天,周氏跟威遠侯發生了爭執。
威遠侯決定讓庶長子端靈位送嫡子最後一程。
周氏卻不允,執意要讓四房的季六郎去端,她挑刺道:“四郎打小就養在鄉下,不知禮數,郎君讓他送靈位,倘若禮數不周,豈不叫人笑話?”
這話威遠侯不愛聽,反駁道:“什麼叫禮數不周,難不成我季政養出來的長子連這點事都辦不好?”
周氏握著座椅扶手,指骨掐得發白,冷聲道:“郎君也曾說過四郎愚鈍,是塊朽木。”
威遠侯強調道:“可他是長子。”
“長子”二字把周氏刺痛了,譏諷道:“七郎在的時候侯爺忘了這個長子,他不在了,就想起來了?
“侯爺莫要忘了四郎的生母是個什麼樣的人,一個鄉野女,以為大著肚子就能做侯夫人,簡直是痴人說夢。
“當初可是老侯爺不讓她進門做妾的,充其量不過是個外室,一介鄉野粗人,能教養得出什麼名堂來?”
提及姜氏,威遠侯臉色陰沉,盯著她久久不語。
周氏性子烈,且強勢,不願退縮分毫,梗著脖子把話挑明瞭,“我的七郎故了,侯爺若想讓我把四郎過繼到房裡做嫡子替代七郎,你想都別想。”
威遠侯的心沉了下去,用同樣的語氣回道:“你想把四房的六郎過繼到我手裡請封侯爵之位,讓我無視長子把爵位讓給侄子,周如珍你想都別想。”
說罷甩袖而去。
周氏氣得發抖,惱怒咆哮道:“季二郎,你莫要欺人太甚!”
外頭的虞婆子見威遠侯去得怒氣衝衝,心下暗叫不好。
待他出了院子,虞婆子才敢進廂房,卻見周氏淚眼婆娑,嘴唇發抖,指著外頭哽咽道:“他這是要,要氣死我!”
虞婆子趕忙安撫她的情緒,“娘子勿惱,保住身子要緊。”
周氏氣得抹淚,痛苦道:“我的七郎故了,屍骨未寒,他就要逼著我把那賤種過繼到房裡,簡直欺人太甚!”
虞婆子一邊給她拍背脊順氣,一邊說道:“此事關乎侯府爵位繼承,需得從長計議,娘子這些日勞心費神,且先把七郎安葬了再說。”
周氏捂著胸口,哀哀慟哭起來,嘴裡一個勁兒喚她的七郎,滿心滿眼裡都是不甘。
當天傍晚她便病倒了,發起了高熱。
明容過去探望,無意間聽到底下家奴說漏了嘴。
她進府的這幾日,也曾試探問過沉香院的馮管事,對各房略有所知,心下不禁有了幾分猜測,想來主母周氏對從江寧來的這位庶長子頗有微詞。
周氏躺在病榻上誰也不見,明容無奈,只得離開院子,途中碰到三房的王氏過來探望病人。
明容朝她行福身禮,喊了一聲三嬸。
王氏一襲淡青衣衫,三十多的年紀,典型的鵝蛋臉,柳葉吊梢眉,唇峰處有顆小痣。她不似周氏那般慈眉善目,而是一副頗有幾分精明的長相。
見明容從院裡出來,上下打量她,說道:“聽說二嫂病了,我過來看看。”
明容垂首應道:“阿孃不願見人。”
王氏露出同情的眼神,“這些日她為著七郎的事勞心,白髮人送黑髮人,也著實難為了。”頓了頓,“阿枝得多勸她保重身子。”
明容回答得謹慎,並不想同她多說什麼。
也不知王氏是有意還是無意,嘆道:“真是造化弄人,好好的一對佳偶,卻弄成了這般,實在是可惜。”
這話聽著耐人尋味,明容沒有應答,只拿手帕拭了拭發紅的眼角。
與王氏道別後,在回沉香院的路上她不由得暗暗揣摩王氏說過的話。
用晚膳時,明容忽地輕聲問荷月,有沒有探聽出季玉植的死因。
荷月壓低聲音道:“院裡的人口風甚緊,只說小侯爺是突發急症而亡,跟靈府有關。”
明容略微沉吟,蹙眉道:“以前祖母可從未同我說過季七郎身子羸弱。”
荷月:“奴婢打聽過,季小侯爺不是藥罐子。”
明容輕輕的“哦”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