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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上同父異母,不得倚重,但也不算薄待。永王爺早早封地在那,如果是個跋扈的,日後自己就要面臨大麻煩了。皇上不喜眾王爺生事,他要真是一紙告到朝廷,王爺是要吃虧的,但自己颳了皇族的面子,往後官路也不會好過。
“瞧你,又自個想事了。”齊妙撥他額頭,將那皺起的眉頭抹平,“總這樣擰,都有紋路了。”
謝崇華也摸了摸,好像眉宇之間真的有,笑笑,“是不是像老頭子了?”
齊妙笑他,“對,像極了。”
“嫌棄嗎?”
“嫌棄呀,所以要少皺。”
他若有所思又摸了摸,瞧著她說道,“你倒是一點都沒變,跟初嫁我時一樣,一笑萬古春。”
正經的書呆子說起情話來無論聽多少回總是膩歪又動聽,齊妙笑進心底,瞧著沒人了,便要趴他的背,“揹我。”
以前在榕樹村,每次過了村口進小樹林,總是他揹著她。哪怕是成親這麼多年,她還是想他這麼做。十年二十年後都好,都想留存這習慣。
話落,謝崇華已經彎下腰,將她背起,“想去哪?”
“你去哪我就去哪。”
“那就隨便走走吧。”
“嗯。”
秋高氣爽,秋風更是徐徐愜意。齊妙瞧著他淨白的脖子,埋頭親了一口,一如當年,不矯揉造作,不油膩立誓。恬淡美好,願今生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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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近北,離元德鎮有將近一個月的路程。謝崇華考慮到兒女幼小,便在二月中旬啟程。臨走前帶著一家去給母親墳前除草上香,辭別岳父,這才往冀州過去。
一家人加上行李,共四輛馬車。沿途有驛站,住宿吃喝倒不費錢,也住得安心。
齊妙左右兩邊坐著兩個小傢伙,陸芷照看小玉,四人坐一輛車,並不窄小。謝崇華倒是想把兒子女兒抱過來,可那兩個小傢伙黏親孃,不願過去,便只能他和謝崇意坐一起。
謝崇意已經找人打聽了冀州的一些事,趁著嫂子不在車裡,說道,“聽說冀州是個王爺的封地,二哥這樣耿直,怕那王爺不是好心腸,要吃虧。”
謝崇華不想弟弟跟著多慮,說道,“車到山前必有路,不必多想,多想也無用。”
“這倒是,只是能讓心裡有個底。”謝崇意又道,“到了冀州,離鹿州不過三四天的路程吧?陸大哥那時孝期也守完,我們又能常見了。”
提及好友,謝崇華也很是高興,守孝期間按理說無故不能遠出,距上次一別,竟過了這麼多年。偶爾的來信可從字裡行間見到他愈發沉穩的行事作風,而少了年輕時的輕狂。
只是唯有一事讓他心下不安,那便是好友仍未提及有心儀的姑娘。甚至他問他姻緣,他也當做沒看見,信裡隻字不答。
越是遮掩,就越讓他明白,陸五哥心裡還有姐姐。
可青青都已六歲,如今常家也將一些家事放手給姐姐管,怎麼看都不可能離開常家了,他現在還沒放下,難道真決定一世孤身?
橫豎他還有兩個弟弟,延續陸家香火的事他不用操心,可因自己姐姐而讓他不娶,謝崇華心裡始終是不舒服的,像是虧欠了陸老爹和陸大娘,沒有在他們離開後,照顧好陸五哥。
這一想起好友,又想到姐姐,謝崇華倒是將另一件已經忘了的事記起來了,“姐夫說要一同去冀州來著?”
提及那個窩囊姐夫,謝崇意眼底就生了輕蔑,“嗯,想去那做生意呢,都算好了,二哥是知州,整個州都是能拿來做生意的好地方。”
“忙著收拾行囊,我倒忘了這事。”
“忘了也好,免得他真跟過來,肯定又要從二哥身上討好處,到時候不給他面子,他又要衝姐姐發火。”謝崇意皺眉,“青青兩三歲的娃兒多聰明乖巧,這兩年脾氣都變得稀奇古怪了,要不是有姐姐教著她,肯定要變得跟姐夫一樣。”
想到外甥女,謝崇華也有些擔憂,“等我上任後,倒是可以提一提,以給青青念最好的書院為由,將青青接到身邊,好好教養,到底是姐姐唯一的孩子,性子不能隨了常家人。”
謝崇意也是認同點頭,“姐姐要是生個男孩,常家早就放權了吧,可惜這麼多年來,一直只有青青一個……”
像是塵封已久的往事突然又開啟了大門,謝崇華想到自小就聰明得“過分”的青青,她是長得很像姐姐的,只是那雙眼睛,明亮有神,笑起來時,實在跟一人很像。
每每想起,總要驚怕被別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