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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等了半個多時辰,就在半坡上瞧見阡陌小路上,有個人從那步子極快地往這走來。他站起身,也往那走去,連傘也忘記拿了。
宋寡婦差點摔了一跤,傘也掉了,乾脆不拿,只想著快點見著他。
等兩人碰了面,半乾的衣服又溼了。
漢子瞧著她臉上的傷,將手在衣角上搓了搓,才抬手給她擦那又融化滴落的血水,“我給你找好藥了,都搗好了。”
宋寡婦並不覺得疼,盯著他字字問道,“我什麼東西都沒帶,只帶了我這個人,你要不要?”
漢子憨厚笑笑,“帶了你就夠了。”
宋寡婦由衷一笑,原來嫁到這,不是為了嫁給賀家,而是為了多年以後,遇見他罷了。
天果然明媚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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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確實明朗了,在八月的尾巴上,雨過天晴,萬山空翠,連慢慢幹起來的泥也像是有了芬芳,好聞極了。
龐家卻覺天色陰霾,滿布愁雲。
龐林也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一遍,“柒山苗老闆茶莊萬老闆還有那米莊元老闆同時不要我們家的貨了?這是為何?”
龐老爺也想知道,可不管他怎麼問怎麼求,他們都寧可不要那定金,也不說。而且那些貨都已經囤滿了龐家倉庫,如今突然說不要,真是賠得血本無歸。
龐林擰眉,“爹,會不會是謝崇華搞的鬼?”
龐老爺搖頭,“不會是他,那幾位掌櫃都是別處的人,不歸他管,更不用看他的臉色。”
“那會是誰要整治我們家?”
龐老爺冷冷一笑,虛弱無力,如果再這樣下去,龐家……就要被整垮了。他緊握了拳,說道,“生意上萬事小心。”
——可再小心,也不過是區區一個小商家,要覆滅只是翻手的簡單事。
指節清瘦的手在那厚厚賬本上勾畫一筆,便許了那米莊元老闆三年滿倉,能賺得盆滿缽滿的生意。
元老闆在旁看著,見他將契約遞給自己,下意識雙手接過。饒是比他年長,可在金銀面前,哪裡有長幼。
“這筆生意是其他幾家求了許久,我都沒有答應的,如果貨色不好,哪怕是元老闆幫了我這忙,我也不好跟我父親交代。”
“徐少爺放心,貨色肯定不會比上一家差,定會給您們最好的貨。”
聽見“徐少爺”的稱呼,陸正禹神色還是微微變了變,十分微妙,轉瞬消失,讓人看不出來。他微微點頭,語氣清淡,“我還有事要忙,就不送您老了。”
元老闆笑道,“您忙。”他將手上薄紙放入懷中,像揣了金山銀山,歡喜非常。
陸正禹聞得那腳步聲微遠,這才靠在椅子上,閉眼休息。不過半柱香,他就重回案桌,翻閱賬本。
右手一旁,還有一封拆封二十餘天,他來回看了許多遍的信——好友的來信。信上說了很多事,還有妹妹已不去書院,又為何不去書院唸書的事。
看完信後,他便命人查了與龐家有生意往來的商家,將龐家的生意攔截大半,如今還在趁勢追擊,不將龐家徹底碾死,他便不會罷休。
不過是幾句話的事,就能將厭惡的人玩弄鼓掌。他如今才感受到,權勢的可怕,還有那帶來的可怕快感。
這種權勢在握的感覺,竟是……一點都不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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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老爺一病不起,兒媳離開多久,他就氣病躺了多久。已是九月的天,臉都瘦得不成樣子,沒了人形。賀夫人在旁伺候,眼都要哭瞎了。賀老爺弱聲問道,“找到她沒?”
“還是沒找著。”賀夫人恨聲道,“別讓我找著她,否則我非得殺了她和那姦夫。”
兒子有暗病的事已經傳遍整個賀氏家族,夫妻兩人被非議得已經抬不起頭來。兒媳又跟別的男人跑了,更讓兩人顏面無存。上回中秋祭祖,族裡只是派個丫鬟來請了一回,就不再來了。
分明是瞧不起他們。
賀老爺有一半的緣故,就是不想出去丟人現眼。
想到賀家變成今日地步,賀夫人又哭紅了鼻子,“老爺,這口氣當真沒有辦法出了嗎?那賤蹄子找不到了,那幫兇不還在縣裡?”
賀老爺閉眼沉思,許久才想起一個人來。那個一起為友三十載,卻因謝家人被迫離開太平縣的人,“跟謝崇華有仇的,並非只有我們賀家。”他強撐起身,“拿紙筆來。”
賀夫人忙去拿了紙筆遞給他,“老爺這是要給誰寫信?”
“溫洞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