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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妙方才已經想通了,這事到底要如何做。她關上房門,屋裡強光不再,稍顯陰暗。她拉他到一旁坐下,默然稍許,才道,“二郎,你為何為官?”
謝崇華見她臉色不對,又突然問這話,溫溫笑道,“怎麼了?莫不是出去有人欺負你了?”
“沒有,只是聽來一些事。”齊妙並不說,而是繼續問道,“你回答我方才的問題吧。”
謝崇華這才認真說道,“起先只是想自己做不了重活,也不會經商,又有父親敦促唸書,因此想著唯有靠唸書賺錢養家了。既要以書賺錢,做先生沒資歷也不曾進過學堂,人家不要,想來想去,只有做官。”
齊妙真不知如今有大志氣的他一開始竟只是想溫飽肚子,原本緊繃的心絃倒放鬆了許多,“後來呢?”
謝崇華默了默,說道,“你或許不知,我年輕氣盛時為一戶人家寫過狀紙,得罪了我們盧嵩縣的上任縣令。他明著沒懲辦我,可是背後卻阻我考試,直到他離任,許大人繼任,我才能重回考場。正是因為那次,我才覺做官不能只求溫飽。”
“那當如何?”
“我若為官,定不做那種欺民、不為民請命的昏官!”
字字鏗鏘,知丈夫有這想法,齊妙心中石頭放下,片刻又高懸。她輕嘆,聲音微啞,“二郎,我有一事要和你說。”
將事情說出來,對他們家來說,可能掀起巨浪。那都轉運使若非清官,那丈夫定會被惦記上吧。可不為民請命,這官,當真是白做了。齊妙心中忐忑,卻仍是將事情一五一十告知他聽。聽得謝崇華雙拳緊握,滿腔怒火。
“……我跟酒婆仔細打聽了,事情就是如此。”齊妙只是陳述,可越說心頭卻越重,好似親眼看見那些事,卻無力拉那些女子一把,只能眼睜睜看她們跳入苦海,掙扎而死。
謝崇華驀地起身,“你和娘先用飯,我去找衙役查個清楚。”
齊妙眸光微微閃爍,“那若是查清了呢?嚴懲麼?可是他的親妹妹,是三品夫人呀。二郎想好了麼?那杜大人若非善類,二郎只怕是無法做官,甚至要被打壓一輩子,無法出人頭地了。”
謝崇華一時怔住,這個問題如今赤丨裸丨裸的擺在面前,他也不得不仔細思考。
十年寒窗苦讀,終於考取功名,卻在上任沒幾天,又將面臨丟官的危險,家人也會陷入苦境。他有心清明如鏡,奈何前路險阻。
齊妙見他愣神,緩緩站起身,握了他的手輕聲,“二郎,但求無愧於心,莫忘初心。”
妻子這是在勸自己要秉公執法,其中利害她知曉得清楚。可她卻比自己更無畏,只因她知道,他的顧慮是什麼。所以她不願讓自己有所顧慮,若得風,便同乘。若遇雨,也會同行不棄。
他反握她的手,悄聲,“初心未忘。”
聞聲,齊妙已露嫣然,她果真沒有看錯人,嫁錯人。
謝崇華叮囑她好好吃飯,照顧母親和女兒,便去了前堂,將一位老衙役叫了過來。
那戴衙役生得乾瘦,面頰削瘦,一聽他要自己去查洪康,好不吃驚,“大人要查他?那洪康的姑姑和妹妹可是四品三品大人的家眷啊。”
謝崇華面上緊繃,“本官知道,你領人去查就是了。”
戴衙役仍是笑道沒動身,“大人還是三思得好。”
謝崇華瞧著這四十歲的漢子,字字道,“你若不去,以後也別來衙門了。”
戴衙役見他是認真的,不敢再嘻哈,忙領命跑了出去。跑出衙門正好碰見進來的趙押司和慕師爺,張嘴就說道,“大人瘋了,瘋了。”
趙押司笑道,“大人怎麼瘋了?”
“他竟要我去查洪康洪大少爺,這不是讓小的去死嗎?”戴衙役直跺腳,又急又氣。
慕師爺頓了頓,查洪家那個土太歲?果真是瘋了,“這不是要你去送死,這是大人自己想去送死。”
戴衙役冷哼一聲,“小的瞧……是洪大少爺還沒送錢來,讓大人心急了,覺得這廝不懂事,如今是想訛錢了吧。”
“噓。”趙押司噓他一聲,“到底是個官,你不要命了麼?大人讓你去查就去查吧,少說話,多做事。”
戴衙役心裡還嘀嘀咕咕,認定新官就是想訛錢。他沒跑去查洪康惡行,而是直接跑去洪家,告知他們這件事。末了喝下一口好茶,笑說道,“依我來看,這就是要錢花了。貴府在我們縣是最大的人家,是賺錢的好地方啊。”
洪康幾乎全身都窩在太師椅上,聞言輕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