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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啊!你怎敢辜負你爹給你換回來的命?”
陸正禹怔愣原地,一時失語。只是提著劍,一直愣神。
謝崇華緩緩鬆開他的手,也沉默不語。
從房裡的種種跡象來看,他方才猜的約莫不會假。只是如果不是陸正禹如此衝動,他是無論如何也不願說這些。
陸正禹覺得自己還在地獄遊走,仍舊痛苦,仍舊撕心裂肺,可是已經冷靜下來。如果他真的去殺人,那他才是真的不孝。對……弟弟妹妹還要他養活,他怎麼能死。
爹孃已去,他再沒了,這個家就真的沒了。
謝崇華見他慢慢回神,也鬆了一口氣。正要勸他跟自己一起去齊家,卻見地上投來一個臃腫身軀,剛抬頭看去,一把柴刀折著月光寒氣劈來。他下意識上前攔住,那婦人因是雙手握刀,雖被他攔住,卻沒有將刀震開,還是將他手劃開一條血路。
陸正禹回過神來,回身看去,見是那日和自己扭打的柴母,又見好友受傷,神情一冷,狠狠將她踹倒在地。
柴母年過半百,養尊處優慣了,經這一踹,跌坐地上,當即覺得盆骨錯位,一時竟是下身癱瘓,站不起來。她揚刀叫嚷,怒罵,“畜生,你這畜生,還我兒子的命來!賤種你下十八層地獄!”
陸正禹怒衝頭頂,又想上前踹她,見好友受傷,他緊握拳頭,冷聲,“走。”
謝崇華傷得並不算重,便準備離開這,柴母卻越罵越難聽,嘶聲力竭叫罵著——“我要殺了你們,耗盡家財也要找人殺了你!還有你,我知道你叫什麼。是你去衙門交的訴狀,救了他出來。他得死,你也得死!我不會放過你們。你的弟弟妹妹,還有你那有身孕的娘子,我要讓你們碎屍萬段!”
陸正禹已覺她瘋了,不想理會。可謝崇華卻停下了步子,他想起那晚柴家派去打砸陸家的持棍人,如果當時他沒有扮作衙役,只怕也遭了他們的毒手。這惡毒婦人,能喊得動那些亡命之徒……那一旦讓她回去,不但自己會沒命,好友也是。甚至他們的家人……這惡婦已經瘋了,雖然她失去獨子也算是可憐,可她沒有教好兒子,甚至知錯不改,還讓人行兇,那就已無可憐之處。
“六弟?”
陸正禹見他眸光冰冷,不曾見過這般模樣,心有不安,又喚一聲。卻見他四下看去,尤其注意那鄰里窗戶,似乎是瞧見沒人,又見他折回。
柴母見他面色冷峻,沉默走來,滿是肅殺之氣,一時停了罵聲。只見他俯身拾起刀,頓覺驚嚇,“你要做什麼?”
他神色冷然,刀起刀落,卻是落在自己的大腿上,一時血如水流,驚得柴母尖叫,陸正禹也是愕然,“六弟。”
謝崇華將刀扔回她面前,又將血抹在她手上。示意陸正禹去敲最近一戶人家的門。
那鄰人早就聽見動靜,卻不敢瞧看,這門一敲,嚇得更不敢吱聲。謝崇華昨夜去求了這種人一夜,已知要如何逼他們出來。雖覺不應牽連這人,只是事到如今,顧不了這麼多,“勞煩老鄉和我去一趟衙門為我作證,否則知情不報,等知縣問起,衙役就親自來了,到時候只怕會更惹禍事。”
一會那裡頭的人才顫聲問道,“你要我去作什麼證?”
謝崇華冷冷看了一眼地上的惡婦,沉聲,“有人要加害於我。”
柴母驚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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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門又是半夜升堂,許是半夜氣溫沉涼,更顯得衙門內氣氛詭異清冷。
許知縣接連幾日未眠,眼都泛了血絲,一瞧堂下人,猛拍驚堂木,“堂下何事?”
謝崇華上前說道,“我和好友正要趕回我岳丈家,這婦人突然衝出來要殺我。”說罷,撩起只是簡單纏裹止血的破布,手和腳都有血口,觸目驚心。
柴母怒斥,“不是我砍的,大人,不是我砍的。是他自己砍的。”
許知縣又拍驚堂木,“胡說,他腦子又不糊塗,傷自己做什麼。”他瞧見和謝崇華一起來的人是陸正禹,便沒有問話,轉而問那跪身簌簌發抖的人,“你方才瞧見了什麼?”
那人顫顫說道,“小的什麼也沒看見,真的沒有。”
“那你可聽見了什麼?”
他瞧了瞧那婦人,偏移視線,說道,“只聽見這婦人揚言要殺了他們全家,說要將他們碎屍萬段。兩位公子倒是沒有惡語相向。”
陸正禹一直沒有做聲,只是時而看看好友,神情全無……變化。
許知縣看向謝崇華,只見他十分鎮定。鎮定是好事,可鎮定過頭,卻……太可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