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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晚上沒睡好的陸芷有些暈乎。
由喜娘丫鬟攙扶著進了大門,賀喜聲也是鋪天蓋地。她隱隱聽見了謝崇意的聲音,偏頭往那看去,只是蓋頭遮掩,瞧不見。她默了默收回視線,似乎已經進了喜堂,被交給了另一人,能看見對方的黑色靴子。
還有那接過紅綢,在眼底下一晃而過修長有力的手。
她緩緩往前看去,看不見人,可是卻能感覺到眼前人的心意和帶給她的安穩。
展顏一笑,他看不到,可陸芷很明白,這一笑,是釋懷,也飽含真心。
等新人拜完堂,喜宴開始,賓客更是熱鬧。
謝崇華官高,不以家人身份坐在主席,也以官品坐在那。倒是陸五哥在賓客那,有些擔心看去,卻見陸五哥笑得爽朗,他這好友的心,才終於放下。
陸五哥不願坦言身份,怕給妹妹添麻煩。他只要妹妹過得高興,其他什麼都不重要。
妹妹吃過許多苦,他不想她再多受一點委屈。哪怕她極力要恢復身份,他也沒答應。
比起商人表妹的身份來,丞相表妹,才更合適。
謝崇意吃了一半酒宴,聽說李院使也在賓客中,便過去敬酒。問了下人,才找到那桌。
李院使見有人過來,見了是他,意外道,“原來謝太醫也受邀前來了。”
謝崇意笑道,“新娘子是我表妹。”
眾人恍然,片刻才回過神。聽說新娘子是丞相大人的表妹,這會他卻說……難道謝崇意……對,和丞相一樣都是姓謝。眾人這才知道,原來他竟是丞相大人的弟弟。
明明有這樣好的家世,為何不說?
一時太醫院裡欺負他年輕,總使喚他做事的人臉色已不好。
李院使心下對他更是滿意,如今不依仗家世,勤勤懇懇做事的年輕人哪裡能找得到。他又想起一件讓他“耿耿於懷”的事來,之前說要將女兒許配給他,結果卻被拒絕的事。做爹的心裡到底不痛快,這才想到女兒就在席上。
謝崇意被眾人拉入席罰酒,唯有舉杯跟他們謝罪敬酒。目光迴游一遍,瞧見一個姑娘眼熟,那姑娘也正看著自己,更覺眼熟。
那姑娘面有紅暈,卻還是大方說道,“我還沒好好跟公子道謝,為我捉住小偷的事。”
李院使詫異道,“去年你說的那年輕人便是謝太醫?”
李姑娘輕點了頭,又看他一眼。謝崇意和她相視,也是笑笑。
倒是緣分。
九月時節,秋高氣爽。夜空已綻放紅花煙火,美不勝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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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宴將近半夜才結束,謝家的幾個孩子已經先送回家。謝崇華和齊妙同秦家告辭,這才乘了馬車回去。
離了一日喧鬧,耳邊清靜起來,還覺得方才做夢般。齊妙撩開車簾往外看去,還有人在擺宵夜攤子。
每次赴宴都要忙著應酬說話,也不好在人前吃太多,總是吃不飽的。齊妙看著動心,說道,“二郎,你累麼?”
“不累。”謝崇華見她剛往外看,現在又問這話,知道她想去下去走走,便讓車伕停車,和她步行回去。
皇城不宵禁,這麼晚了也還有行人,但是不多。下人遠遠尾隨,聲音遠傳,已是極輕,整條街道顯得十分幽靜。
吃了一碗餛飩,齊妙才覺得飽腹。見她吃得滿足,謝崇華禁不住笑道,“山珍海味吃不飽,一碗十文錢的餛飩卻吃得這樣好。”
齊妙說道,“我也愛吃山珍海味,只是桌上那麼多人,要和我嘮嗑你的,嘮嗑兒女婚配的,嘮嗑我身上首飾的,人家問了,總要搭理的,於是就吃不飽了。”
謝崇華溫溫笑道,“那要不要再喊一碗?”
齊妙笑問,“不怕我吃成肉糰子麼?到時候要背不動我的。”
她並不是貪嘴的人,吃完就滿足了。見月光銀白,照得街道悠長安靜,心生寧靜。
兩人步行回家,因無白日那些匆忙趕路的行人,此起彼伏的吆喝聲,連人心都跟著這靜夜沉穩下來,步子輕緩,慢行回家。
齊妙輕挽了他的手,也不怕下人看見。謝崇華攏攏她的衣襟,晚風清涼,怕她冷著。齊妙笑看著他,目光柔柔,眼裡沒有月色,唯有他。
路很長,夜很長,兩人相守的這一生……也還很長。
哪怕前方滿是荊棘,只要不離棄,那荊棘路,也定能走成康莊大道,走出錦繡繁華。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