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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去。”男人把狗踢出去,指著堆滿衣服的沙發和床說:“隨便坐。”
表哥坐下說:“叔,你帶我們來這裡幹什麼?我還跟嬸叫了菜呢。”
“讓你嬸給你端過來。”男人拿來三瓶飲料,放在茶几上,一屁股坐下嘆了口氣說:“我一看,就知道你們是有目的的。”
“叔真高明。”表哥翻了個白眼,“啥目的啊?就是吃飯!”
男人指指他:“你那點小心眼還想瞞過我?為刀來的吧?”
表哥一臉被侮辱的表情:“叔,你這樣就沒意思了!我還不能來你家吃個飯?”
男人懶得理他,轉頭問秦青:“你說,你是不是為刀來的?”
秦青點頭:“是。你家有幾十年的殺雞刀嗎?”
男人舉起兩隻手:“整整殺了八十九年的雞!”
秦青問:“那刀呢?”
男人攤手,“不敢用,沒法用啊!”
男人的爺爺小時候是學徒,每天天不亮就起來燒水、殺雞、拔毛。他不記得父母家人,是被賣給燒雞店的店主的。
後來連年戰亂,店主死了,他就回村自己開了個燒雞鋪子。
一開始他用的東西全是從店主的店裡扛回來的,條案、鐵鍋、爐子,還有殺雞刀。
這把刀據說也是店主家祖傳的,有年頭了。男人的爺爺拿這刀殺雞,據說以前還是店前一景兒,為了讓客人看稀罕,爺爺就在店前殺,活雞現殺,是個噱頭,店也因此出了名。
男人的爸爸也是從還沒有桌子高就幫著提熱水燙雞毛,八歲時開始握刀殺雞,一直殺到進醫院。
不過男人的爸爸和爺爺,全是得癌死的,死的時候滿床打滾,牙能生生咬斷。特別是男人的爺爺,當時麻醉藥管得很嚴,家裡偷偷給他弄了土藥給他吃,其實就是粗製的大煙膏,這種藥特別不好買,還怕人查,為了買藥,家裡的店都差點頂出去。
因為如果不給他爺爺藥,他爺爺就能疼得把頭往牆上撞,哭得淚流滿面的喊“讓我死了吧”。全家人聽了這個動靜都跟著一起哭。男人記得,小時候聽過爸爸罵鄉里掃大煙膏掃得太乾淨,不然以前煙館很多,這藥根本沒那麼難買,再不濟藥店也能找到,搞得現在治病的藥都買不到了。
男人的爸爸也得癌症之後,想起父親的慘狀,就不肯治病,說真到最後開始疼了,他上吊跳樓喝藥,絕不受那個罪。
他說到做到,死活不進醫院,疼了就買土藥止疼,瘦到體重只有六十斤時還要殺雞,最後是被男人硬是給抬進醫院的,進去以後不到一星期人就沒了。
兩代都是得病死的,村裡就起了流言,說是這家殺雞殺太多,賺的都是不義之財,才叫男人的父祖都不得好死。
男人多少有點信,就想關店<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但店關了以後怎麼生活呢?他先是買車想幹貨運,據說這個特別簡單,會開車就能賺錢。結果別人都賺,就他賠了,每趟出去都能碰到查車的,有時一條路能讓人堵三四回,賺的還不夠賠的;除了這個,還遇上貨主不給錢,貨主的貨讓查了,讓公安扣了,讓債主搶了等等。
那幾年,他們家的運氣壞透了,就跟家裡住了個黴神一樣,幹什麼都不行。家裡的錢也很快見了底,還欠了外債。
從家裡有鋪子到全家躲債過日子,這落差不可謂不大。男人就又想開燒雞店了,到現在還有人記得他們家的燒雞呢,別的地方的燒雞做的再好,仍然有幾年前、十幾年前,甚至幾十年前吃過的客人找上門來:“你們村那個燒雞店,以前在這裡開店的,沒有名字的那家,搬去哪兒了?”
男人跟家人商量後就又把店開起來了,不過他沒有買活雞殺,而是從雞場批發已經殺好的光雞直接做。
他覺得這樣就行了,家裡也不殺雞了就不會有事了。
可是,一開始還行,客似雲來,後來慢慢的,店裡生意就不行了。趕老遠過來吃的人說:“不是那個味了。”
開店的錢是借的,人家看他開燒雞店才借的,見店眼看要死,這可是高利貸!還不出是要全家的命的!
男人沒辦法,只好試著換了活雞。
結果,生意真的好轉了。
賺了錢,還了債,男人開始擔憂起小命來。但每天的錢嘩嘩往家裡流,讓他也捨不得不開店,就特意請了個大師替他想辦法。
大師就給他出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