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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崇政殿出來,謝徽無心政事,立即打道回府。
蕭元與他同行,謝徽冷臉無視。
岳父短時間內肯定不會消氣,蕭元識趣地默默跟著,到了侯府門前再給圍觀的人演了場真心求娶的戲,沒有強求進門,很快就走了。
謝徽聽管事說妻子在女兒的院子,他直接走了過去。
小姑娘閨房裡面,謝瀾音正在跟母親說心裡話。
母女連心,女兒的所有決定蔣氏都能理解,她只是心疼,還有點擔憂,摸著懷裡女兒的腦袋嘆道:“瀾音,娘知道你們倆心裡都有對方,但你與他不同,你這一去,便是徹底沒了退路,他以後變了心,可以再納妾,你是上了皇家玉碟的側妃,想和離出府都不行,你真的信他嗎?”
女兒有多喜歡蕭元,蔣氏知道,她還清楚,女兒嫁過去了,只要蕭元不變心,女兒私底下肯定會過得十分甜蜜。姑娘家丟了心,那心心念念想的就是長相廝守了,她沒法改變女兒的喜歡,只能提醒她以後可能遇到的艱難。
謝瀾音自覺對不起父母,剛剛哭過一場,眼圈是紅的,聲音也發啞,沒臉見人般躲在母親溫暖的懷裡,“娘,之前我以為他真的放棄了,才答應嫁別人,現在得知他從未放棄,我實在沒法再丟下他……娘,我也不敢保證他會一直不變,但如果我不賭,我會違心跟旁人過一輩子,賭了,至少眼下我是滿足的,能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娘,你懂我的意思嗎?”
蔣氏怎能不懂?
當年丈夫求娶,嫂子擔心她被陳氏欺負,勸她三思,她當時根本沒想那麼多,就想跟丈夫廝守。
男人們求娶,都會做出承諾,任何承諾都得用一輩子見證,然而留給姑娘決定出嫁與否的時間只有幾年幾個月甚至幾天,所以哪個姑娘嫁人不是一場賭?
嫁給謝徽快二十年了,她應該是贏了。
她由衷希望女兒能贏,即便輸了,女兒還有她,她會永遠做她的退路。
低頭,親親女兒柔軟順滑的頭髮,蔣氏聲音溫柔極了,“瀾音不哭,跟著自己的心走吧,娘站在你這邊,娘會一直護著你。”
母親不讓她哭,謝瀾音卻哭得一塌塗地。
正是因為知道母親會同意,她才越覺得愧疚,從小到大母親一直說她是三姐妹裡最乖的,現在她的婚事卻最讓母親操心。
“娘……”
“夫人,姑娘,世子爺來了。”
鸚哥小聲在外面通傳,聽著有點害怕。
想到父親可能會有的怒氣,謝瀾音也不受控制地打了個哆嗦。父親太冷,謝瀾音從未像與母親撒嬌這般求過父親什麼,如今她要悔婚,讓父親失信於人,父親他……
“別怕,有娘呢。”蔣氏拍拍女兒肩膀,淡然無比地看向門口。
謝瀾音沒有母親的底氣,微微偏頭,怯怯地望了過去。
於是謝徽沉著臉進來,就見娘倆坐在床上,妻子平靜如水,女兒可憐巴巴地望著他,像是做了錯事的孩子,怕被他責罰。
明明是被人欺負了,她有什麼好怕的?
除非是……
想到女兒與那人的舊情,謝徽心頭浮上不好的預感,盯著女兒質問道:“你答應他了?”
蕭元拐走女兒一路,肯定說甜言蜜語哄過女兒。
顧忌外面的丫鬟,謝徽聲音壓得極低,但他不怒自威,謝瀾音本就心虛,當然更怕。
先抬頭看了眼母親,得到母親無聲的鼓勵,謝瀾音才怯怯點頭,水汪汪的桃花眼裡滾下兩行淚,“爹爹,我真的喜歡他,您成全我們吧……”
說著又嗚嗚哭了起來。
謝徽心都要碎了,為女兒傻傻地被人哄騙徹底丟了心,為自己身為父親卻沒能阻攔小人奸計,好像也更為,女兒竟然如此怕他。怕什麼啊?他再生氣,也是氣蕭元,難道他還會打女兒罵女兒不成?
眼看著女兒害怕地躲到了她娘懷裡,妻子則隱含不滿地瞪了他一眼,謝徽突然覺得委屈。
不知道該說什麼,謝徽坐到了桌前的椅子上,垂眸不語。
丈夫又成了悶葫蘆,蔣氏氣不打一處來,摟著女兒問他,“你倒是說話啊,皇上怎麼說的?”
此話一出,謝瀾音登時止了淚,雖然臉還埋在母親懷裡,耳朵卻豎了起來,忐忑地等著。
小姑娘又不是兔子,耳朵當然不會真的豎起來,謝徽卻不知為何看了出來,對蕭元的怒火早已在意識到妻女態度後轉成了氣悶,心情不好,聲音當然也好聽不了,“皇上罰他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