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舟遙遙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昭寧帝審視的目光在他的眉眼流連幾番,問:“聽你的口音,不像是長安人士。”
謝無陵道:“回陛下,微臣籍貫金陵。”
昭寧帝眯了眯眼:“那如何到了長安?進了神武軍?”
“微臣去歲投了寧州軍,得鎮南侯賞識,護送小世子回長安。後又僥倖入了三殿下的眼,殿下提拔微臣進的神武軍。”
“寧州軍?”
昭寧帝沉吟,金陵離寧州不遠,投了寧州軍倒也合理。至於霍家小世子回長安的事,他也記得,畢竟霍家就那麼一根寶貝獨苗,去歲回來時,他還賞了不少東西,以示聖眷。
“你是從小生在金陵?”
“是。”
“家中有何親眷?”
“回陛下,微臣雙親早亡,家中……”謝無陵稍頓,道:“微臣娶了妻,卻因意外與妻離散,如今家中只剩個週歲小兒。”
昭寧帝對他妻兒並不在意,只問:“你父母也是金陵人?因何早亡?”
謝無陵覺得皇帝問題實在有些多,但還是答了:“微臣雙親皆為金陵人士,母親病逝,父親……鄰里說,父親外出經商,死於盜匪手中,微臣那時年歲尚小,也無從探究,終歸父親再未回金陵。”
他知道生母是金陵船妓謝湘娘,但生父是誰,花船老鴇與他說,八成是個茶商。
妓子有許多恩客,但那段時間,那茶商來得最勤,很大機率是他的種。
謝無陵對生
父是茶商、絲綢商還是販夫走卒都不在意,反正他自己把自己養大,誰敢在他面前稱老子,他定一拳把那人揍成孫子。
本以為交代這麼多,皇帝的“寒暄”應當結束了。
沒想到昭寧帝又問了句:“你是何年生人。”
謝無陵不動聲色蹙了下眉,答道:“回陛下,微臣是天晟一十年生人。”
天晟一十年。
昭寧帝神色稍緩,又看了謝無陵一眼:“那你和三皇子挺有緣分,若朕沒記錯,他也是天晟一十年出生。”
謝無陵忙道:“微臣草芥之身,能與皇子龍孫同年誕生,是微臣的榮幸。”
昭寧帝雖不喜謝無陵那雙眼,卻挺喜歡這張嘴——
或者說,他喜歡謝無陵這副諂媚討好的姿態。
那是在房淑靜和司馬奕身上看不到的。
“今日中秋,普天同慶,你發現金礦有功,朕賜你一壺好酒。”
“微臣多謝陛下。”
謝無陵叩謝,見昭寧帝再無其他吩咐,他退回原位。
眼見小太監端著一壺酒走向謝無陵,下座的沈玉嬌不禁掐緊了掌心。
這個酒……不會有問題吧?
她兩隻眼睛牢牢盯著上座的一舉一動,當看到謝無陵倒了杯酒水,就要送到嘴邊,她心口猛跳,幾欲起身——
“玉娘。”
手背陡然被摁住,男人清冷的嗓音宛若一盆冰水兜頭澆來,叫她一個激靈,回過神來。
她偏過臉,就對上裴瑕黑涔涔的狹眸,他面無波瀾,薄唇微啟:“他不會有事。”
“起碼,不會在宮宴上出事。”
沈玉嬌混亂的心緒也在裴瑕冷靜的注視下,逐漸平靜。
是了,這是宮宴,這麼多雙眼睛,皇帝怎會當眾賜毒酒。
是她杯弓蛇影了。
沈玉嬌心絃微松,不過也就鬆了一瞬,意識到自己方才的反應,一陣心虛霎時瀰漫心頭。
“郎君,我……”沈玉嬌不敢看裴瑕的眼睛,也後知後覺發現那摁住她的手,有多麼的用力。
她試圖抽出,可他依舊握得很緊。
沈玉嬌咬唇:“疼。”
裴瑕眸光輕晃,長指鬆開。
嬌嫩雪白的柔荑,泛著紅痕。
他垂下眼,輕輕揉了揉:“抱歉。”
“你不用抱歉。”沈玉嬌訥訥道:“方才是我失態在先。”
關心則亂。
若非裴瑕拉著她,她或許就莽撞了。
裴瑕輕輕揉開她手背那片紅,並不言語。
這樣的沉默叫沈玉嬌愈發愧疚,她抿唇,試圖解釋:“陛下的反應實在反常,還問謝無陵那麼多不相干的問題……”
她可不覺得皇帝會這麼體恤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長史。
“天晟一十年,有發生什麼事嗎?”她疑惑。
“天晟一十年,淑妃誕皇三子。”
裴瑕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