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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冰地滑,她本就懷著身孕出門不易,下雪天就更惱人了——她明日還得隨裴瑕一同去裴氏族伯、族叔家拜年,初二也得去李家和外祖父母、舅父舅母他們拜年,還有姨母家,裴氏姑母家……
好在他們才來長安不久,目前就這幾家親戚要走動,待到日後住久了,交際多了,更有的忙。
裴瑕聽到她這小小的抱怨,推窗往外看了眼,神情淡然:“小雪而已,過會兒就停了。”
“不知晚上還下不下。”沈玉嬌道:“今晚還得守歲呢。”
他們這是從李府回來,本來外祖父李從鶴想留兩個小輩在李府吃年夜飯,但沈玉嬌想到如今她是裴氏婦,且她與裴瑕有自己的府邸,怎好帶著郎君留在外祖家過年,到底還是坐車回來。
“夜裡守歲,你若是困了,就靠著我小憩片刻。”
裴瑕道:“待到子時,我喚你一同點爆竹。”
沈玉嬌聞言,朝他赧然輕笑:“我儘量撐一撐,應當沒那麼困。”
裴瑕不置可否。
不多時,馬車在裴府門前停下。
裴瑕先下車,接過奴婢遞來的傘撐開,那細細碎碎的雪砸在傘面上,嚓嚓作響。
他一手執傘,一手朝車裡伸去:“外頭風大,氅衣裹緊些再下來。”
“好。”沈玉嬌將氅衣穿好,又戴上毛絨絨的兜帽,只露出一張雪白嬌嫩的小臉,才鑽出馬車,搭上裴瑕修長的掌心。
男人的手溫暖有力,穩穩扶著她下車,又習慣性攬住她的腰,將她帶入懷中。
沈玉嬌知道他這是擔心她腳滑跌跤,畢竟肚子大了,多有不便。
“多謝郎君。”她輕聲道,面前男人卻沒出聲。
沈玉嬌一怔,抬起眼,便見裴瑕偏著臉,看向別處。
她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一堵堆著積雪的白牆,不禁疑惑:“郎君,你看什麼呢?”
裴瑕緩緩收回視線:“沒什麼。”
“哦。”沈玉嬌道:“那快進去吧,風颳得臉疼。”
裴瑕看了她微微泛紅的鼻尖,攬在她腰間的手緊了些:“走吧。”
兩人並肩上臺階,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待會兒年夜飯的菜色。
剛要跨過大門臺階的剎那,沈玉嬌腳步忽的一頓。
裴瑕垂眸:“怎麼了?”
怎麼覺得背後有人在看他們?
沈玉嬌回頭看了眼,視線卻被傘面遮住。
“沒什麼。”她輕聲道。
然而邁進府門,傘面稍側,她又忍不住朝後投去一眼。
卻見那昏冥天地間,細雪紛紛,那堵積著殘雪的牆壁後,一抹紅色袍擺一閃而過。
快得仿若她的錯覺。
大抵是個過路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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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閉坊門的最後一刻,謝無陵回到鎮南侯府。
天色已然全黑,侯府處處亮起大紅燈籠,燈火輝煌,小世子歸來,府上奴僕們忙忙碌碌張羅著除夕宴,
臉上都溢滿過年歡聚的喜色。
隔著遠遠一段距離,嶽弘一見到那道朦朧暮色裡走來的高大身影,連忙上前:“謝老弟,你剛才去哪兒了啊?我把這院子找了一遍,都沒見到你人影。西堂那邊的戲臺子都唱起來了,秦老大先帶著其他兄弟過去了,你要是再遲一步,我也過去了。”
走得近了,見到他那失魂落魄的模樣,嶽弘嚇了一跳:“你…你這是怎麼了?”
從寧州出發這一路,哪怕和盜匪廝殺力竭,渾身是血,這傢伙都是一派鬥志昂揚、嘻嘻哈哈的模樣。怎就這麼一會兒不見,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成這樣了?
謝無陵薄唇勉強扯出一抹弧度:“我沒事。”
“你這叫沒事?到底咋了,誰欺負你了?跟兄弟說,兄弟給你找場子!”
“真沒事。”
謝無陵道:“就剛才進門跌了一跤,摔得有點疼。”
嶽弘:“……”
他咋這麼不信呢?
但見他一副悶悶不語的模樣,也沒再多問,只一把攬過他的肩:“行了,男子漢大丈夫,跌一跤至於麼?若是叫小郎君知道了,肯定得笑話你了。走走走,今兒個過年,咱們兄弟喝酒吃肉,高興點!”
謝無陵心不在焉“嗯”了聲,跟著嶽弘往西堂去。
這場除夕宴辦得格外熱鬧,府中金貴的獨苗苗回來了,霍老太君喜得合不攏嘴,連帶著放賞錢也格外大方,除了臺上的戲班子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