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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了。”
李氏抿了抿唇,將沈玉嬌拉到一旁,貼耳嘀咕:“他怎麼來了?你可得當心些,別與他攪合一起,壞了名聲,還在守寡呢。”
沈玉嬌無奈:“我知道的。”
李氏再三看了她幾眼,又見棣哥兒和裴府這些婢子都在,這才稍稍放心。
她上馬車前,謝無陵還從馬背取下兩個大口袋:“這些都是小輩備的一些土產,伯母一起帶回去吧。”
也不容李氏拒絕,謝無陵就自顧自拎著去了車後:“您別與我客氣。”
李氏瞠目結舌:“………”
天老爺,這這這這…到底個怎樣的人!
待到馬車轔轔遠去,沈玉嬌站在六月豔陽下目送,身側被一道高大陰影籠罩。
一扭頭,謝無陵就站在身旁:“若是捨不得,下次我請她再來?”
這個“請”字,叫沈玉嬌眼皮一跳:“你別胡來。”
稍頓,又問:“你怎麼來了?”
謝無陵:“方才說了,來送伯母。”
沈玉嬌:“……謝無陵。”
謝無陵咳了聲:“我這不是尋思著在你母親面前殷勤些,總不是壞事。”
沈玉嬌語塞,轉過身,隔著一層帷帽輕紗看他:“你大老遠趕過來,就是為了這?”
謝無陵以拳抵唇,又咳了聲:“其實還有一件事。”
沈玉嬌:“嗯?”
“這正午的日頭
曬,你先上車吧。”
謝無陵道:“我騎馬,隔著車與你說,免得你不自在。”
這份細心叫沈玉嬌心下輕嘆,戒備也不覺放下。
“送到城門口吧。”她道:“我現下守寡,叫人瞧著不好。”
謝無陵聳聳肩:“都聽你的。”
沈玉嬌彎腰上了馬車,謝無陵騎馬隨行,隔著一層車簾與她道:“壽安已死。”
沈玉嬌怔住,下意識看了眼一旁玩琉璃珠的棣哥兒。
棣哥兒好奇抬眼:“阿孃,壽安是誰啊?”
沈玉嬌斟酌著,抿唇道:“她…她是先帝遠嫁到南詔的一位公主。”
棣哥兒哦了聲,倒也沒多問,因著他知曉人都會死,會到那個很遠很遠的地方去。
太祖母是這樣,爹爹是這樣,這位不認識的壽安公主也是。
沈玉嬌怕孩子聽到更多,也不敢多問,只面朝車簾,壓低嗓音:“是你?”
謝無陵:“我一直記著,無一日敢忘。”
沈玉嬌靜了片刻,道:“多謝。”
“嗐,你和我客氣什麼。”
謝無陵笑笑,又隔著簾,與沈玉嬌聊起近況。
就如舊日好友般,客氣而剋制。
大多數時間都是沈玉嬌聽他說。
他一向話多,好似有說不盡的話,就如在金陵那時一樣,看到禿子打架、胖子把褲衩崩了都會與她說,現下連他封地有多大、想建多少屋舍、開墾多少地,也都與她細細說了。
沈玉嬌成日待在後宅,又因府中新喪,禁一切聲色消遣,是以聽到他繪聲繪色講這些事,耳朵不自覺豎起。
棣哥兒也聽得很是來勁兒,知曉謝無陵封地有山有水還有無數果林,哇了聲:“好想去看看!”
謝無陵放了半天的餌,等的就是這句話——
大魚不上鉤,小魚兒上鉤也成。
“那等過些時日,我接你去我府上玩幾日?”
“真的嗎!”棣哥兒雙眼放光,趴在車窗望著車外高大的男人。
“伯伯何時騙過你不成?”謝無陵勾了勾唇:“只要你阿孃同意就成。”
棣哥兒霎時扭過小腦袋,滿臉期待看向沈玉嬌:“阿孃,好阿孃,我可以去嗎?”
沈玉嬌:“……”
這狡猾的謝無陵。
可棣哥兒又不需像她一樣,大門不出一門不邁,他是個兒郎,天生就擁有看更廣闊天地的權利。
沈玉嬌出不去,自不會攔著孩子走出府門:“等回府再作商量。”
棣哥兒便知這是鬆了口,歡喜抱著沈玉嬌的胳膊:“就知道阿孃最好啦。”
沈玉嬌彎眸,剛想說一句油腔滑調,車簾外就飄來一句:“是,你阿孃一直是最好的。”
沈玉嬌:“……”
得,更油腔滑調的在外頭呢。
謝無陵將他們母子的車隊送到城門口,便不再入內,只與棣哥兒約定了七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