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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晉江文學城首發
“我會為守真阿兄守寡三年,三年之後,我會離開裴氏。”
“哪怕你厭我、怨我、恨我,但也請你為了棣哥兒留下哪怕一絲一毫的憐憫,與我做出一副和平相處的假象,不要再讓他重蹈他父親的覆轍,夾在你我之間左右為難,不得歡顏。”
“若你仍心存惡念,挑撥離間,我會請來族中耆老,拿出放妻書,帶著孩子離開裴氏,再不認你這個祖母。若你願井水不犯河水,我亦可與你保證,守寡三年,我不會做任何對不住守真阿兄的事,也不會攔著孩子與你親近。”
“你應當知曉,棣哥兒與他父親一樣早慧聰穎,長輩之間的嫌隙與對錯,他自己心裡也有個分辨。你我皆為人母,我再三請你,不要傷了裴守真的心後,又毀了你與棣哥兒的祖孫情。留些慈悲,也給自己留點親情罷。”
說完這些,沈玉嬌頭也不回地離開祠堂。
多年前,她便害怕祠堂的沉沉暮氣。
多年後,她更是迫不及待想要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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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那日祠堂的話說重了,還是王氏聽進去了,之後幾日,王氏待在院內十分安靜。
棣哥兒每日去給王氏晨昏定省,沈玉嬌問起情況,棣哥兒只道:“一切都好,只是祖母比往常更加沉默了。”
棣哥兒不解:“祖母為何總是一副不開心的模樣?她有很多煩心事麼?”
沈玉嬌不知怎麼答。
王氏那是作繭自縛,一顆心完全束縛住了,如今蓮子心中苦,誰也救不了,只看她能否想開些,不再自苦。
不管怎樣,那日在祠堂守寡三年的話已說出口,沈玉嬌便安心在府中陪著棣哥兒。
棣哥兒為父守孝三年,沈玉嬌為夫守寡三年,也算全了夫妻七載的情分。
及至六月,陪著女兒與外孫近三個月的李氏也要回長安了。
畢竟她有夫有子,若在出嫁的女兒府上住太久,難免會招人閒話。
臨走前,李氏站在城門界碑外,抱著棣哥兒親了又親,又拉著沈玉嬌的手諄諄交代:“你記著每月往家裡寄信,我亦每月會給你寫信,若是得了閒,我再來看你。”
往後女兒就要在裴氏守寡了,寡婦規矩多,輕易不出門,不然李氏還想讓女兒抽空帶著外孫來長安住。
“你那個婆母,你多留些心眼。”
李氏說著,想到臨別時與王氏見的那一面,語氣又軟了些:“她若想好好過,那就好好過。若她非得作妖,那拼得兩家撕破臉,我也不饒了她。”
沈玉嬌握著她的手:“我知道的。”
正依依惜別,忽的一陣疾行的馬蹄聲傳來。
母女倆回頭看去,便見塵土縹緲處,一襲硃色錦袍的俊美郎君打馬而來,袍裾飛揚,一如他眉眼間的恣意灑脫。
沈玉嬌與李氏皆愣在原地。
唯有棣哥兒歡喜喊道:“是謝伯父!”
李氏看著棣哥兒臉上的喜色,心下暗歎,傻孩子,還高興呢,這男人是來搶你孃親的。
謝無陵勒住韁繩,而後利落翻身下馬。
礙於身份,沈玉嬌和李氏紛紛行禮:“拜見鎮北王。”
謝無陵抬手:“兩位不必多禮。”
又從腰間解下一個鼓鼓囊囊的荷包,笑著拋給棣哥兒:“從西邊來的一批七彩琉璃珠,拿著玩兒吧。”
“多謝伯父!”棣哥兒一開啟,那顆顆琉璃珠渾圓晶瑩,陽光下流光溢彩,他愛不釋手。
李氏邊拿過帷帽替沈玉嬌戴上,邊皮笑肉不笑道:“不知王爺怎的在此?”
謝無陵都沒來及多看沈玉嬌兩眼,那帷帽就戴上了,心裡遺憾,但還是老老實實答道:“聽聞伯母今日便要回長安,小輩特來相送。”
李氏聞言,心道你我非親非故,何須你送。
面上卻是訕訕擠出笑:“王爺也太客氣了,臣婦哪擔得起王爺相送。”
謝無陵只當沒聽出李氏言下之意,彎眸道:“擔得起,擔得起。我與裴守真也算得上是生死相交,他的岳母便是我的岳母,如今您老人家要回去了,小輩自是要送一送的。”
李氏笑不出來了:“……”
這人委實太厚顏了,活了這大半輩子,就沒見過這般攀親戚的。
偏偏這人如今是王爺,又不能對他無禮,李氏這心頭堵得慌。
沈玉嬌也知母親架不住謝無陵的無賴,忙道:“母親,時辰不早了,您也得趕